顾荆之从小就和弟弟一起生活。他的亲妈在生下顾飞白后就跑了,亲爸是个酒鬼,没尽到半分父亲的责任不说,还动不动就对两个儿子又打又骂。因此,这个爸在邻居大妈的口中风评极差,聊什么都能顺带骂他两句;而顾荆之,还是小孩的时候就带着比自己更小的顾飞白,一把屎一把尿拉扯长大,日子还越过越好,从以前需要别人接济,到现在成为了最年轻的项目负责人,成了大妈们口中一等一的好孩子,和亲爹相反,他是怎么都能挨两句夸。“喂!”顾荆之见他一直未答话,叫了他一声。等他回过神来,他笑问,“你这么惊讶,不会什么都不知道吧。不可能吧……那几个老太太居然不聊我了?”萧良节看了他一眼,说:“我就是没想到,你会这么毫无芥蒂地说出来。”“一共才多大点事,有什么不能说的。”顾荆之说,“我还经常给她们纠错呢。比如,那些老太太总说我没爹没妈,还带个吃奶的弟弟,日子过得多么艰苦,我跟她们说,其实并没有多苦,我爸不会眼看着他的两个儿子饿死,而且,我还有舅舅;又或者,她们说我现如今工作的地方有年薪百万,我说,这谣言传得真离谱,那就是个小公司而已,要不是投资人有来头,就凭公司之前半死不活的样子,早就倒闭了。”萧良节:“你心态真好。”“你忘了我在演讲的时候说过的话吗——‘人这一辈子,除了生死,再没有别的大事’。”顾荆之说,“我觉得,你也该从以前的世界里走出来了。”萧良节敏锐地听出了话里的一些东西,他警惕地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顾荆之连忙否认:“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萧良节哼了一声,却是一个字都没信。他心道顾荆之一定知道自己的事,就算现在不知道,过两天也一定会知道。不管是他是被退养的,还是他现在的家里还住着关富平一大家子。只是方才顾荆之的语气让他觉得,他还知道一些别的事,这甚至包括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内情。他厉声警告了顾荆之:“我的事,你最好少打听。”顾荆之:“我没那么闲。”车子在宽阔的马路上飞快地行驶着,萧良节很快就看到了小区楼的一角。他对这次搭车之旅颇有些心惊,想着回去之后一定要听听音乐,放空一下脑子才好。“良节,帮我个忙呗。”顾荆之忽然叫他。萧良节听着他如此亲切地叫自己的名字,想要纠正,却懒得开口,索性认下了:“你想让我帮什么忙?”“飞白也在六中念初中,你以后上学带着他吧。”顾荆之说。这是他刚才在车上考虑了一路的结果。“为什么?就因为我之前救过他?”萧良节问,“你讲讲道理,不能因为这个就赖上我吧,你是他亲哥,不能送他吗?还有,顾飞白也不是小孩,我看他的年纪也差不多该上初中了吧,他是能自己上学的,从小区出去没多远就有一个公交站,直达六中的!”
“你们两个都在六中,顺路啊,有你看着他,我也更放心。”顾荆之说,“你放心,不会让你白忙活,我会给你钱的。”萧良节:“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顾荆之却不管那些。一打方向盘,车子拐进了小区,他找位置停好车,直接替他答了:“你慢慢考虑,反正距离飞白开学还有半个月的时间,要是你想好了就告诉我,我就住一楼。”萧良节对他这种擅自替别人决定的行为很是不爽,他瞪了他一眼,拿上自己的东西就下了车。 这个人并不好惹彭源指着最前排那个扎着马尾的女孩,说道:“那个女的叫柴歆予,是咱们班的副班长。你看她都已经是副班长了,那肯定就知道她的学习成绩很不错,事实也的确这样,平时考试的时候,她一般都排在全校前五十名。人也挺好挺热心的,老王特别看重她。”萧良节听着彭源的介绍,悠悠地说:“柴歆予只是副班长而已,王老师都这么看重她,那正班长乔添岂不是得供起来?”彭源的眼珠子转了转,凑到萧良节耳边说道:“乔添不一样。”“哪不一样?”萧良节说,“他既然是班长,肯定也是品学兼优的,不是吗?”“是不错,乔添的确品学兼优。”彭源说,“柴歆予不过能排到全校前五十,但乔添能排到全校前三。”萧良节讶道:“那他怎么在这儿?”他没记错的话,高三(7)班在六中15个高三班级中几乎是垫底的存在。乔添一个能考到全校前三的超级学霸,就算不在尖子班,也不该在这里啊。“这就说来话长了。”彭源说,“乔添从前是1班的学生,那班里都是经常代表学校参加各种竞赛的超级学霸,但是乔添不太一样,他不像很多学习好的学生只会读书学习,他除了是学霸,还是校霸,打架贼厉害。或许就是因为这样,他被班上的人孤立了……总而言之,乔添在1班待不下去了,就主动申请了换班。而他就在14个班级中,选择了咱们7班。”萧良节忍不住为他鼓掌:“厉害。”“你听听就算了,别出去说。”彭源说,“乔添不乐意别人提起这件事,他想深藏功与名呢。”“行。”萧良节点点头,“你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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