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良节埋在他宽阔的胸膛中,点了点头:“好,那就吃蛋糕,收礼物,其他的就都不要了。”“都听你的。”顾荆之说,“很晚了,睡吧。”顾荆之哄着萧良节睡觉,轻声拍着,像哄小孩一样。但他不知道的是,直到他自己都迷迷糊糊睡着了,萧良节还睁开眼睛,借着房间里只有一线的光亮偷偷看着他。他一直很喜欢顾荆之身上那种淡然的气质,仿佛泰山崩于前亦能不改其色。那是他二十多年的岁月中沉淀下来的。如果顾荆之经历的那些事放在他身上,他绝对做不到像如今的顾荆之这么淡然,甚至在偶尔提起时,还能眉眼带笑,仿佛他说的就是一个随便听来的故事,而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真事。这一年以来,顾荆之的温柔,偶尔的坏心,都让他欲罢不能。他深深陷在这张名为顾荆之的大网中,想从中汲取更多的温暖。但这样的顾荆之他看得太多,就越会觉得怅然。他太好了。暗室中,萧良节揪起顾荆之额前的一绺头发,软软的,很好摸。他玩着玩着就入了迷,不小心力气用大了,牵动了熟睡的顾荆之。他翻了个身,背对着他,虽然不如刚才亲密,但嘴里一直嘟嘟囔囔地说着什么。萧良节知道,他在哄自己睡觉。他就这么面对着顾荆之的后背,看了一夜。直到天将拂晓,他才睡了过去。这一晚上睡眠不足,但他早就有过很多次失眠的经历,所以精神还不错。……顾荆之的车今天限号,没法去送他,只好叫了一辆出租车。好处是也不用花钱,因为这是专门为高考生送考的车子。坏处是有个司机在,他俩得装出正常朋友的氛围,不能表现得太亲密。“昨晚上没睡觉吗?”顾荆之坐在出租车上,看着他眼眶下的两个黑眼圈,气不打一处来,“要考试还不知道早点休息,万一考到一半精神怎么办?”萧良节说:“可能是太紧张了吧。”“你淑华病危,没有考成。今年,他想要不留任何遗憾。既是为了自己,也为了顾荆之。
最后考试的铃声响起的时候,萧良节抬头看向外面还很明媚的天空,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终于结束了。随着人流一起往外走的时候,他听到有人哭了起来。本来萧良节还蛮轻松,但被这极富感染力的哭声传染了一下,忽然也有点鼻子一酸。他手长脚长,一个跨步顶别人两步,很快就走出了考场。外面有许多等着孩子考试的家长,人头攒动,几乎要犯了密集恐惧症。但萧良节还是一眼就看到了顾荆之,心有灵犀般的,顾荆之也朝他这边看过来。“荆哥——”萧良节的心情值一下子攀上了顶峰,脚步也不由得加快,几乎是飞奔着向他扑过去。顾荆之笑着张开双臂,将他稳稳接住。下一刻,他就感受到颈窝变得一片湿润,竟是萧良节哭了出来。“怎么哭了?”顾荆之摸着他的头说,“都考完了,这是好事啊。”罗丽丽也有点鼻子泛酸。她往萧良节手里塞了两块纸巾,说道:“快擦擦。”陶广看着哭鼻子的萧良节,忍不住嘲笑道:“这么大人了,还哭鼻子。”“你少来。”萧良节用一块纸巾擦眼泪,另一块用来擤鼻子,“你当初考完的时候,不是也哭得昏天黑地,还好意思笑话我。”“哪壶不开提哪壶。”陶广啧了一声,“我那是判断失误,以为自己考砸了。结果,最后的成绩比平时高了十分,查成绩那天我直接蹦高。”顾荆之拨开他额前的碎发,也顾不得现在是不是大庭广众,有没有人注意到他们。他现在就是想紧紧抱着他,然后重重地亲了他一下。最后他也的确照做了,如果他嘴上涂了口红,此时萧良节的侧脸上必定有一个又大又深的口红印。“哎哎哎,别亲了。”陶广咳嗽了一声,“你们那个带队老师,现在正拿着大喇叭叫人呢。”顾荆之说:“咱们过去吧,老王应该是有些话想对你们说。”“嗯。”萧良节转头对罗丽丽说,“婶子,我们先过去一下,很快就回来。”罗丽丽点了点头:“去吧,我等着你们。”那边,王德站在他带来的小马扎上,拿着大喇叭喊道:“都在了吧?都在了吧?”余茜就第一天上午来了一趟,之后就嫌太过无聊,说什么都不肯再来。王德少了一个可以支使的人,就顺手把顾荆之用上了:“你给我数人。”无端被派了个任务的顾荆之脸都黑了,没好气地问:“一共多少个?”王德说:“我带的是60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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