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机,另一只手整理头?发,抬起头?,望见程寄微微眯着眼,站在临街的店门口望着她。她脸上的笑意凝滞了一瞬,随后转身又往外走了几步。程寄看着她的脸上挂着温柔的笑意,越走越远,沉静的眉眼染上一丝怀疑,她是在和谁打电话呢。那?样的让她心情?舒畅,不像是普通人。11月初的巴黎,夹道两旁的枫树所剩的叶子不多,天空澄澈高远,已然寒意沁胸。不管是多动听?的话,在室外打了二十多分钟电话,景致的手指和鼻尖都已经冻得干红,不远处钟诗芮还在等一个景点的拍照点。那?地方游客多,等的时间有些长,程寄见到景致搓了搓双臂,陪钟诗芮等在风里,他走过去,让大家都先?进咖啡店里再说?。钟诗芮是很听?程寄话的,收拾了东西就蹦蹦跳跳着走了。这家店虽说?是个咖啡店,但也卖brunch和稍微简单的晚餐,最近在巴黎很火。一进到屋子就开足了暖气,景致脱了外套就递给侍者,她搓了搓双臂,很快热了起来。景致跟在后面,坐电梯去五楼的咖啡馆,电梯里有六七个人,她没多想就站往角落里站,没想到正好站在程寄前面。电梯门正要关上的时候,又突然跑进来四五个人,他们不愿意等下一趟。这个电梯不大,一下子有人挤进来的时候,景致往后退,没踩稳,倒在了程寄怀里。冷杉香气袭人,里面的那?件毛衣裙是露腰的款式,程寄没有隔着衣服,直接扣住她的细腰。冰凉的触感激得她起了鸡皮疙瘩,不适得让景致连忙反转手腕去掰他的手指,但身后的人纹丝不动,反而?又紧上几分。她完全被裹挟在这中调冷杉香气中,就和他的主人一样霸道。清冷的声音浮在她耳边,勾着她的心神:“景小姐要小心啊。”声音不轻不响,没有引起其他人的重视,只稍微瞥了一眼就挪开目光。景致紧紧抠着他的手指,心绪不宁。短短十几秒时间是那?么漫长,前面有两个人鱼贯而?出,景致就甩开程寄,挤到前面去。与?她一起出来的还有钟???诗芮,她说?她有些不舒服,先?去趟卫生间。钟诗芮看着她面红耳赤的模样,不禁有些担心:“景姐姐没事吧,不会冻着了吧?刚刚还看到她站在风里打电话。”程寄看了一眼景致离开得方向,安抚着钟诗芮:“没事,我去看看,你先?进去点东西。”他手底下的人耳聪目明,程寄看过来的时候,就知道他什么意思?,率先?领着钟诗芮进店里。程寄朝着景致离开的方向追过去。突如其来的靠近让景致又羞又愤,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暖气开得太足,景致在泼了几捧冷水后,她脸上的红晕还是退不下去。直到她看到一扇窗,打开后,冷风扑面,她才有种闻到点新鲜空气的感觉,她站立许久,慢慢等着烦躁的思?绪清空,脸上也恢复平静之后,才从卫生间出来。程寄站在长廊,背对?着她,透过明亮的窗户看向外面的风景。景致站在原地有一会儿,程寄转过脸来,“不敢过来是因为心虚吗?”当初戴鸣霞问景致要不要和?钟家母女来巴黎玩一玩的时候, 她没有立即答应。除了?她觉得?钟安明的这部电影竞争的人太多?,她拿不下这?个?项目的几率很大之外?,或许还有一个?原因。巴黎有太多?回忆。在这?里遇见程寄并不能让景致有所波动, 让她意难平的是?这?里的回忆。在这?段感情里, 他们最温馨的时候就是?在巴黎, 以至于回忆起来都带着甜蜜的微粉色。在大溪地?后?的半年多?, 程寄从北京调回巴黎, 景致就一直陪在身边。他对待她极其?温柔, 买菜烧饭逛超市, 即使陪她玩一些他不愿意的游戏也极有耐心,他们在公寓里只有彼此,诉说爱意。然而那淡淡的发?着珠光粉的回忆没有圆满的收场。又从巴黎调回北京的时候,她才知?道当初程寄接近她的目的不太纯粹, 他似乎是?为了?反抗程老先生给他安排的联姻,才选择让她跟着自己,以一种包/养的方式。让她成为他光鲜履历上的污点。程寄是?她的初恋。刚初恋的男男女女总觉得?感情必须是?一种精神上的神圣, 它应该是?钻石般剔透圣洁,他们对待初恋这?件事?仿佛信徒对待上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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