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有猫粮的味道,茶茶“蹭”的一下跑走,嘉蓄端着餐盘坐到茶茶原来待的地方。感觉躺椅微微往旁边陷下去,程储移开眼上的杂志,“做什么?”“吃点心。”嘉蓄送了一块曲奇饼干放在程储的嘴边,“刚烤好的。”香气扑鼻,程储咬了一口,味道还不错,吃完一块后,他发现嘉蓄一直直勾勾地看着他,似乎是在等他的反馈。程储没有夸奖他,反而问道:“我让你看的东西看完了吗?”“看完了。”嘉蓄快速地点了点头。程储又吃了一块,“提供一些有价值的信息。”嘉蓄支吾了两下,说了几个里面最无关紧要的。程储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你真的来我家当阿姨?”“我笨嘛,所以要哥哥多教我。”面对程储的考核,嘉蓄才不要展示头脑风暴,他要表现的笨笨的。“你的心思根本不在学东西上,”程储坐了起来,“我不可能带着你长大。”“我就想跟着你。”程储瞥了他一眼,“长不大的孩子我不喜欢。”“哪里不大?”嘉蓄嘿嘿一笑,“哥哥,我长得都比你高。”闻言,程储勾了勾手指,嘉蓄俯身靠近,程储用力地揉了一把他的长发,“应该是头发增高了不少。”嘉蓄笑着用手指把揉乱的头发理顺,“才不是,你骗人。”孩子气般的耍赖让程储忍不住笑了一下,说来也奇怪,这段时间,他想笑的次数多了。这笑容很轻,但是很明亮,眼睛里像是有星星,嘉蓄突然怔住了。脑海里的弦莫名其妙一根根地断掉,大脑的神经开始变得有些疯狂。好看,好耀眼。他想一直看程储笑,笑给他看,不对,他还想看程储哭,在他面前一颗颗地掉着眼泪。不对,不对,他还想看程储发脾气,一本正经地骂他。对了,对了,程储的喜怒哀乐,他都想看,他都要看。他要程储完完全全、毫无保留地出现在他眼前。“渴了。”程储的声音打乱了嘉蓄内心的贪欲,嘉蓄摸了摸鼻子,闭上眼睛调整情绪,“我给你泡茶。”他直起腰来,往屋内的方向走了两步,脚步突然停住了,侧过身看向程储,“哥哥,其实我已经学了很多东西。”“比如?”
嘉蓄说:“越是旋涡的中心,越是风平浪静。”“还有呢?”嘉蓄贪婪地用眼神描绘程储俊美的五官,“还有,越是想要得到,就越要沉得住气。”装聪明劲犯了,程储没有搭理他,重新把杂志盖在脸上。 33第二天午后,嘉蓄收拾完厨房,到二楼一看,发现程储已经换上了剪裁得体的暗灰色西装。柔软的头发梳理整齐,修长的手指老练地打着领带,完全恢复平日里西装革履的精英气质。这一星期,见惯了居家休闲状态的程储,嘉蓄一时有些恍惚。程储理了理没有褶皱的袖口,对嘉蓄说道:“你去换身西装,今天有事。”嘉蓄转身回了房间,过了几分钟,竖着领口走到程储背后,丝毫不客气地把手伸进程储的衣柜里取走了一条蓝色的领带。“哥哥,帮我打。”语气里含着理所当然,程储没搭理他,“手不是好了么?”“正经领带我不会打,”嘉蓄把领带绕在脖子上,“我的都是拉链款。”程储看了眼镜子里的嘉蓄,“那就去拿你自己的。”“你的戴起来好看。”嘉蓄对着镜子比划了两下,“哥哥,我送你的领带呢?我就看见过黑色和蓝色的,那条粉的呢?你穿粉的一定好看。”程储沉默了一下,诚实道:“送人了。”“什么!”嘉蓄瞬间瞪大了眼睛,“你怎么能把我送给你的东西送人呢?”程储不以为然,“我有权处置。”“送谁了?”嘉蓄拉着程储的胳膊不放,“领带这么私密的东西,你能送给谁?”“那你送给我?”程储抽回手,往楼下走去,“两分钟,你开车。”过了两分钟,嘉蓄顶着歪歪扭扭的领带下了楼。蓝色的领带松垮垮地耷拉在黑色的衬衫前实在有点有些晃眼,程储看不下去,冲他招了招手。程储抬起手,帮他整理衣襟,嘱咐道:“规矩得体一点,出去不要乱说话,不要丢我的脸。”嘉蓄委屈地点点头。程储带嘉蓄去的地方是一个别院,别院里的隔断大部分都被打通,站在中庭,一眼就能看清廊厅的走向布局,但是,一眼看不清楚廊厅里眼花缭乱的艺术品。这是傅家投资的一个展,专门是将艺术品当作标的,向金融投资机构募集资金。傅家玩的就是金融生态,涉及各种类型的基金和信托,只要和钱相关的,他家都玩。傅雨看见程储的时候,眼睛都是亮的,踩着红底的高跟鞋“噔噔噔”地从远处跑了下来,走近时发现程储背后的嘉蓄,姣好的面容一下子沉了下来。那天晚上,这个男人的表情太恐怖,就和地狱里的阎王一样,要活吃了她一般,好像她和他之间有什么夺妻之恨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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