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能想不起来,不会是不想说吧。”凌行舟逗他。“不想说我都喝了,还在这儿费这个脑子。”陈秋澈回想着,“我记得我们是一个学校的,他长得挺冷的,一整个校园白月光那种感觉,皮肤也白,气质好,按老师的话来说,看着就是个读书的料。”江桉像个小学生一样端坐着,认认真真地侧过头听着,眼睛微微发亮。陈秋澈正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完全没发现他一直期待的目光正落在自己身上,倒是让对面的凌行舟将这一切尽收眼底。“追了有大半年,快一年,然后在一起了。人挺斯文的,干净,没白追,脾气也好,谈了有一年多,应该快到两年,分手了。”陈秋澈仔细回想着,“那个时候为什么分手来着?我真想不起来了,现在想想他也挺好的,我当时干嘛分手啊……”江桉抿了抿唇。“渣男。”凌行舟笑说了一句,半真半假。“渣男。”江桉也跟着轻轻骂了一句,倒是带着一点脾气。陈秋澈不恼,顺手呼噜了一下江桉的头发,向调酒师打了个响指,“渣男陪一杯好吧,我真忘了,可能是性格不合吧。反正后来就分了,再之后就没正儿八经地谈过。”调酒师送了一杯casa上来,陈秋澈不安分地边秃噜着江桉的头发,一边喝完了。全场目光不由地全数落在虞亦廷的身上。“没有。”在这种情况下,虞亦廷觉得这两个字有些古怪。“你没谈过?”秦时明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露出不可置信的目光,“真的假的,江桉他22岁没谈过,你36没谈过?”“嗯。”虞亦廷言简意赅地解释道:“工作太忙。”凌行舟轻哼了一声。秦时明想起面前这个男人的家世,识趣地闭嘴,衡尔这么大的一个企业接手起来确实当得起一个“忙”字。他识趣地岔开话题。“就剩凌行舟没问过了吧。”秦时明说。“干脆也别搞什么卡片,直接点杯酒,随便问点。”七林说。“行啊。”凌行舟点了一杯,“最后了,大家一人一杯呗。”淡黄的柠檬缀在玻璃杯口,分别放在了六人的面前。“我想问的是,大家的初恋还在吗?”凌行舟双手合十撑在桌子上,手腕上的细链滑到腕骨下,坠下一点银光。【我就知道,最后会问关键问题。这不就是等于间接问哪些人还是雏吗?】【别脑补,众所周知,谈了不代表do了,do了不代表谈过,成年人了,床上床下要分清。】【不过说实话,连初恋都没有,怎么分出自己是喜欢男的还是女的?】【不是说有天生的同性恋吗?】【再天生也要看是对同性悸动还是异性吧。】“单恋,憧憬,悸动都算,只要脑子里有那个人。”凌行舟补充了一句。
他很想知道这一点,毕竟对他这么一个算是感情小白的人来说,搞cp还是想找一个简单的,不然凌行舟怕又遇到虞亦清那样的,他顶不住,反而适得其反。凌行舟一直是柔和的,当气氛需要活跃的时候他能活泼,当有人需要倾听的时候他又能安静聆听,他就像是一捧水,没有什么具体的形状,是一个完美的综艺人格。直到现在,他露出了难得的掌控欲望,像是这个问题对他很重要,让人不由地想到他此行来的目的。虞亦廷眸光深深地看着现在掌控全场的人,背靠在椅子上,将自己反而往影子和角落深处藏,像一头伺机而出的狼。不出意外地,每个人都说了“有。”凌行舟很快续了一杯。“和初恋谈了的,举手。”凌行舟忽然很想知道,像他这个初恋就战败的例子,是不是少数。只有七林一个人举起手。“可以啊。”陈秋澈说,“得偿所愿啊。”凌行舟喝下第二杯,将苦涩的笑掩盖在酒杯下。多少怀着最初最诚挚感情的种子,都不会在他们最初爱上的那片土地发芽。求而不得,才是寻常。凌行舟稍稍释然。此刻氛围正好,可又像是缺了点什么。王文突然在耳麦里让凌行舟再问一个问题。“随便问一个什么。”王文说。他虽然是第一次拍恋综,但是多年在镜头前捕捉的经验让他有一种感觉,他感觉有什么东西正要破土而出。隐隐的浮躁、晃动、不安全部眩晕在酒气和香水味混杂的空气中,令人窒息,又令人兴奋。凌行舟托着发烫的脸颊,又续了一杯,大脑未曾思考,问题脱口而出。“初恋在我们桌上吗?”问出来的一瞬他才意识到自己问了一个多傻的问题,现在坐在桌子上除了江桉,其他人都离学生时代太远了,他们的初恋怎么可能在这儿……安静……凌行舟问完后,桌子上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安静。凌行舟抬起头,瞳孔微微睁大,而后眼中流露出不解、惊诧、呆滞……居然除了江桉,其他四人相视一眼,默默举起面前的喝下,又补了一杯。什么意思……凌行舟大脑宕机了。王文也跟着怔在原地。两三秒沉寂后,直播弹幕疯狂滚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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