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任何预兆,我们的关系一如从前,一次我出去有事,在外地耽搁了两天,原本两三天能回来的,拖到了五天,又是下雨天,我回来的路上还给他带了喜欢的甜食,那个时候我和我的合伙人已经有了些不合,我怕他牵扯其中,什么都没告诉他。”七林飞速地用三言两语带过那段刺痛他的回忆。“我一进屋,看见他和我那个合伙人在床上,他露着上身坐在床边,那个合伙人盖着被子,斜看了我一眼,眼中带着报复的情绪,当着我的面,点了一根事后烟。”七林声音在颤抖,“我没敢看他一眼,冲上去就把那个合伙人打了一顿,打完之后拉着他走了。”“我什么都可以包容他,但是我受不了这个,我等着他解释,他只说了一句——不是你想的那样。”七林刻意压低声音,免得自己激动,“再之后,他就不肯多说一句,不管我怎么问都不开口,我一气之下提了分手,他同意了。”“他租的房子还有半个月租期,没有立刻搬走,但是一直对我视而不见,反而和我那个合伙人走得越来越近。我更生气了,连哄都没哄他,再之后,我收到了合伙人的信息。”“他说秦时明一直有皮肤饥渴症,说我自己出差那么久满足不了秦时明,秦时明才去找他的,还发了他们两个的亲密照。我气昏了头,再也不想看见他,让秦时明的房东和他解除合同,赶他走。”“他没多问什么,还是没有解释,直接走了。”七林道:“再之后,我和合伙人打官司,想找一个可靠的律师,也是我受不了,想找他,就联系了他。”“他同意帮我受理。”七林说,“我当时想着见到他这次非要逼出话来,可是没几天,他又反悔了,不接我的案子,拒绝见面,并且拉黑了我的联系,再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联系上他。案子输了,马场卖了,我的事业受到重创,每天睁眼闭眼就是经营的钱,渐渐地也少想他,直到后来东山再起,又在共有那里得到他的消息。”“你是说,在这段时间内,他只发了那一条宣传综艺的朋友圈,所以你们的共友才截图给你?”凌行舟问道:“那他以前发朋友圈多吗?”“心情好的时候很多。”七林苦笑道:“其实我能感受到不对劲,不管是当初他和合伙人那件事,还是后来他突然不接手我的案件,我都能感受到出了问题,只是我找不到问题所在。他自厌的时候,喜欢把一切肮脏恶心的事情都往自己身上堆,我其实早该知道他情绪不对劲的。”“我又不贱,明知道一个出轨还要苦苦挽留,只是我不信他是这样的人,加上一些蛛丝马迹觉得前后关联不上,从而对过去的那些事表示怀疑。”七林轻声道:“我来参加节目,也是想碰碰运气,谁知道运气都用在见到他了,后面一点也不顺利,哪怕在床上都逼不出他一句话来,后来我又出了事,现在他又这样,我反而不知道该怎么问,怎么办了。”凌行舟一直静静地听着,他脑海里忽地想起之前秦时明和自己说过的过往,突然有一个大胆的念头。如果这个念头是真的,而这个线索又是秦时明告诉他的,这就说明是秦时明在向他求救——就像是他隔了那么久突然地一条朋友圈一样,也是在向七林求救。或许他的心理状态并不是七林的事件才引起的,而是积郁已久,久到他觉得不能自救了,才有意无意地发出这样的信号。凌行舟不自主地看向病床上的秦时明,不知道什么时候,秦时明收回看向窗外的目光,正静静地看着他。古水无波,琉璃一般的眼睛,静静地注视着他。
鬼使神差地,凌行舟对着七林脱口而出。“你确定那些照片是秦时明和你那个合伙人的吗?”“照片是秦时明是露了脸的,我找人看过,没有ps过的痕迹,那个人倒是没有露脸……”七林说到一半,自己也意识到不对劲,迟疑道:“你的意思是……照片里的人是秦时明和另一个人的?他从来没有和我说过这个。”“我现在也不确定,如果你信得过我,我让人帮着查查,有结果了告诉你。或许解开心结,对秦时明的病能有好处。”凌行舟嘴上这么说,心中已经确定了大半。秦时明那么一个高傲的性子,当年被一组照片逼到辞职的结局,未必不会因为同样的理由和七林产生误会,而他肯定也绝对不想让七林知道自己曾经的“污点”,所以三缄其口,避而不谈,任由误会发酵。只是秦时明后来为什么接了七林的案子又消失,这个地方凌行舟有些想不通。回去的路上,凌行舟还一直在发怔,虞亦廷开车之余看了他好几眼,忍不住出口将魂召回来。“小舟?晚上想吃什么?”凌行舟没注意到他的称呼,听见虞亦廷的声音后忽地福至心灵,想到一个绝好的办法。“虞亦廷,你之前帮七林的时候费劲吗?”虞亦廷瞥了他一眼,“你想说什么?”“如果不费劲的话能不能再帮我一个小忙?”凌行舟顺杆子往上爬,他觉得自己折腾人脉去查还不如抱住眼前这个人的大腿。虞亦廷靠谱,人脉广,又嘴严。凌行舟现在看他觉得哪儿哪儿都好,坐在副驾驶上也忍不住往虞亦廷的方向靠,给他把前因后果全部讲了一通,自己讲得口干舌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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