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行舟似懂非懂,可是还是认真想了想,回道:“我觉得我喜欢虞亦清和虞亦廷是不一样的,你们都说虞亦廷比虞亦清更加冷,更加没有人气,但是我好像和他在一起要比和虞亦清在一起更开心。我想再相信一次……我也希望爸爸妈妈可以相信一次。”“你和他领证了。”凌父在旁边忽然道。凌行舟早知道有这么一遭,“嘿嘿”傻笑一声,当做回答。“你不后悔就行。”凌父丢下这句话,走了。凌行舟看着父亲的样子,有些手足无措,祈求地看着凌母。“出了什么事情,及时和我们说,如果有什么不想说的,至少和你哥说。”凌母温柔地抚摸着凌行舟的脸,“乖,去睡吧。”凌行舟先上了二楼,等家里动静停了,才悄悄地又溜了下来。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理智告诉他这个时候虞亦廷一定走了,可他还是跑去窗边看了一眼。楼下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也没有车灯亮着。凌行舟迟疑了一会,还是跑到厨房,把自己藏好的粥悄悄倒进砂锅里,小火热了一下。黑暗和静谧的环境中,一点声响都能引得凌行舟受惊,楼上的人他一个都惊醒不起,草草热了下后就端着海鲜粥,偷偷开门溜了出去。出门后才察觉到冷。凌行舟急着出来,没穿外套,此刻只有手里的碗是热的,从电梯下去,跑到一楼,穿堂风一下子扑了上来,凌行舟打了个寒颤。楼下空地上整整齐齐地停着车,凌行舟没手打开手电筒,只能一辆一辆地跑过去看车牌号,他依稀记得虞亦廷车牌号码。大概看了十几个,凌行舟正准备换一行看,忽地看见前边草丛有一个身影,好像是一个醉汉,吓得他连退几步。后背贴上一个坚实的胸膛,凌行舟惊得一跳,而后一双手按在他的肩膀上,熟悉的声音响起,立马安抚了他受惊的心。“小舟?怎么跑下来了?”虞亦廷皱眉摸了摸他的肩膀上薄薄的一层毛衣,脱下身上的羽绒服给他披上,他还穿着一件风衣。凌行舟捧着碗转身,惊喜道:“我觉得你没走,你真没走啊!”虞亦廷看见他手里捧着的碗,目光微滞。“你肯定没吃东西吧,我偷偷带下来给你的。”虞亦廷一怔,而后眼中透出一种孩子才有的清澈眼神,看着有些呆傻,一点也不似他平时精明的模样。这样的情绪不过持续了几秒,虞亦廷回过神来,一手接过凌行舟手里的碗,一手牵住凌行舟的手搓了搓,果断道:“走,回车里。”
车里是暖的,凌行舟进去后深吸一口气,虞亦廷默默调高了温度。凌行舟献宝似地盯着虞亦廷,“饿了吗?快尝尝。”在凌行舟希冀的目光下,虞亦廷用勺子喝了一口,咸香在口中漫开,一直没有感受到饿的胃部像活过来一样,连带着他整个人都活了起来。“好喝吗?这是我哥做的。”凌行舟搓搓手,笑眯眯道:“我上次就和你说过,我哥做饭可好吃了,就是他很忙,做得少,这次是我偷偷藏着的,嘿嘿。”凌行舟还披着他的羽绒服,眼睛在车内灯光的照射下亮晶晶的,鼻尖被冻得微微发红,满心满眼地都倒映着他一个人。原来凌行舟喜欢一个人是这样的热烈,可以满心满眼地都是一个人,可是很傻地在冬天跑出来给人送粥,可以不管他在不在,都要跑下来看看,就为了赌一个也许呢。虞亦廷心头一哽,又紧接着喝了好几口,压下心中的情绪波动。他看到凌行舟这样,一时间心中涌起的竟然不是喜悦,而是一种深切的酸涩。他就像是一个独自行走在野外的流浪猫,冷眼瞧着玻璃窗里的家猫在那个漂亮的男孩手里撒娇,觉得自己一定不需要,可是真当自己被那个男孩捧在手心的时候,他心中漫起深深的嫉妒和悲伤——他嫉妒曾经那个家猫,也悲伤自己流浪在外的那么多年。这个人,让他知道,他是可以需要一个人的。“我可以依靠别人的,对吗?”虞亦廷像是累极,他放下碗,轻轻贴在凌行舟的手掌心里,闭上眼睛。凌行舟没想到他突然做出这个动作,小心翼翼地捧着虞亦廷的脸,而后轻轻按着他,将他抱进自己怀里。凌行舟跪在座位上,尽量让自己变得高大,将虞亦廷的脑袋抱进自己的怀里,就像无数次他这么蜷缩在虞亦廷怀中一样。“当然可以了。”他哄孩子一样摸着虞亦廷的头发,轻轻捏着他的后颈,像是在哄一只猫,“虞亦廷又不是神,虞亦廷不是无所不能,虞亦廷可以依靠别人。”“尤其是可以依靠我。”凌行舟笨拙却认真地许下诺言,“虞亦廷可以一直依靠凌行舟。”作者有话说:大虞:他给我热了粥,他爱我呜呜呜(大虞:一碗粥就能骗走的总裁)“还吃吗?”凌行舟问。“嗯。”虞亦廷继续慢慢地喝粥,昏黄的车内灯氤氲着,两个人默默都没有说话,可此时却是最好的静谧时刻。“你要吗?”虞亦廷舀了一勺喂给凌行舟。凌行舟就着他的手喝了,发现里面还有些地方没热透,有些不好意思,“怕被发现,热的时间有点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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