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行舟话没停过,两个人慢悠悠地逛了大半个超市,足足推了两个购物车,趁着中午饭点前结账回家。回家后凌行舟分门别类地开始放东西进冰箱,整理出今天中午要吃的菜,虞亦廷给他打下手,两个人空闲时候会随便聊上两句,虞亦廷比凌行舟想象中的还要博学,无论他的话题引到哪里,虞亦廷都能接上。凌行舟和他讲自己在剧组的趣事,讲他刚开始进娱乐圈时被人骂还会和人对骂,讲他小时候的事情时想起虞亦廷说见过他满月的样子,追问虞亦廷有没有抱过自己。虞亦廷其实已经记不太清,但是对着凌行舟期待的眼神,就算没有抱过也说是抱过,说到最后,倒真好像他曾经参与了凌行舟的一切成长,凌行舟说的话和虞亦廷曾经的观察有时还能对的上,听得虞亦廷目光越来越柔,流连在凌行舟脸上的目光也停留得越来越久。他喜欢听凌行舟絮絮叨叨地讲以前的事情,从凌行舟的话中他能窥见一个正常孩子的成长过程,这让他感到新奇和渴望。时间长了,目光摄取了所有注意力,渐渐地,虞亦廷的大脑已经不能完整分析出凌行舟说话的意思,他目光的焦点顿在凌行舟的唇上,克制与理性在轻微地拉扯,虞亦廷不由自主地俯下身子,悄然逼近,直至呼吸相闻,虞亦廷恍然回神,猝然缩了回去。没等他完全缩回去,面前的人紧贴上来,极快地在虞亦廷嘴唇上点了一下,如蜻蜓点水般,虞亦廷甚至没能感受到唇间的温度,凌行舟就退了回去,他看见的是一双盈盈笑着的眼睛,脑中紧绷着克制的弦猝然绷断。虞亦廷握着凌行舟的下巴,深深地吻了上去。一切声响都归于平静,化作唇齿之间细密的水声,炖在锅中的汤咕噜咕噜地冒着泡,鲜香的气息弥漫在厨房拥吻的两人之间。凌行舟几乎喘不过气来,他有些受不住,可才只有一点轻微的抗拒,却引起虞亦廷强烈的占有欲,他抵着凌行舟的后脑勺吻得更深。灼热的气息扑在凌行舟的鼻翼,两个人之间轻微的电流漫过凌行舟全身,不知是不是厨房中炖汤温度上升,凌行舟感受自己全身都热了起来。“虞……”刚出口的一个字又被咽了下去,虞亦廷发出轻微的一声鼻音。“嗯……”似是在回应他的叫喊,又像只是动作流连忘返的声音具象。在凌行舟的印象中,虞亦廷时常是冷的,整个人冷硬得不近人情,偶然会是温和的,那也只是不冰手的温度,他从来没有见过虞亦廷如此热烈的样子。好像虞亦廷是一座还没有到时间喷发的活火山,平日看着沉寂如镜,真正贴近后一触即发,岩浆四溢,滚烫得让人接不住。虞亦廷的唇是热的,爆着青筋的手臂是热的,有着伤痕的背也是热的,凌行舟闭着眼睛,迷迷糊糊地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引着解开虞亦廷衬衫的扣子,什么时候双手环上了虞亦廷的脖颈。
他四肢酸麻,连自己身上忽冷忽热都没能睁眼看到一眼,脑海中一团浆糊,被虞亦廷带着在厨房发泄了一通才渐渐回过神来,身上的衬衫已经变成虞亦廷身上穿的那件。“虞亦廷!”凌行舟回过神来真的羞恼起来,开口声音发哑,连着红肿的嘴唇都在发麻。“嗯。”虞亦廷抵着他的额头,又轻轻碰了一下他的唇,“家里没有准备,暂且这样,下次再做完。”他规划得一本正经,说这种话脸不红心不跳的,凌行舟听见慌张地转身去看锅里的汤,日光落在凌行舟的身上,隐隐地勾勒出他的一点腰线,虞亦廷的目光在他腰际顿了顿,上了手。他从后面环抱住凌行舟,满足地在他耳边喟叹一声,真心实意地夸赞他,“你穿白衬衫好看。”虞亦廷赤着上身,肉贴肉地热气烘上来,凌行舟佯躲了一下,故意凶他,“这么冷的天,把衣服穿上。”“屋里开了空调,不冷。”“穿上。”“你帮我穿。”虞亦廷抱着人,声音里透露出他自己都未曾觉察到的撒娇意味。凌行舟没办法,只能转过身来。虞亦廷调笑地盯着他,凌行舟缓慢地反应过来自己身上穿的是虞亦廷的衬衫,他要是像给虞亦廷穿上衣服自己得先脱下。凌行舟眉眼含怒地瞪了虞亦廷一眼,拿起自己的衬衫,也不管大小,直戳戳地往虞亦廷身上套。明显小了一圈的衬衫套起来格外费力,凌行舟又要顾忌着衬衫不被扯烂,动不动就要帮着虞亦廷抬手放手,他哼哧哼哧地穿了半天,才给虞亦廷穿上一个袖子。“抬手!”凌行舟打了一下虞亦廷捣乱的手,绕过他的背后,摸到他背后的疤痕,手指蜷缩,退了回去。虞亦廷背后的伤一直是他们之间从不宣之于口的秘密,凌行舟从来没有问过,虞亦廷也没有主动提过,他们默契地忽略这一点,凌行舟触到它就像是触碰到什么禁忌,他从和虞亦廷的交谈中能窥见一点真相,再结合他对父亲的态度,不难推断出虞亦廷背后伤痕的真相。不知道真相的时候满怀着好奇,却因为关系还不甚亲近不敢问得太明白,现在关系越近,凌行舟反而不敢再问,因为他清楚问出之后两个人都无法逃避地要更近一步,而他做好的选择中,他们的下一步应该是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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