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行昭把门关上。“开车吧。”司行昭吩咐方特助。方特助在前面应声:“好的,司总。”他听司总的话,果然是往别墅的方向开。但在此之前,方特助还得送一下祁阳。方特助问了一下祁阳。“我在路口下,”祁阳敲敲隔音板:“我车还在停车场呢,自己回去就行。”方特助:“明白。”说完,祁阳也不管郁皊的眼神示意,到了谢就在路口下去。“明天再联系,”觑着车里那个存在感格外强的身影,祁阳收起平时的油腔滑调:“你快跟司总回去吧!”郁皊:……他不得不点头,咬牙道:“行。”祁阳跑了,郁皊还得和司行昭坐在一起。贴心的方特助再一次升上了隔音板,好在车里空间很宽敞,不至于出现不小心就挤到的情况。郁皊坐姿端正,连手也规规矩矩地搭在膝盖上。假装无事发生。“吃饭了吗?”问话声忽然从身侧传过来,郁皊微微别过脸。穿着铅灰色西装的高大男人长腿交叠,手腕支着,以一种颇为闲适的姿态看过来。半张脸隐在暗处,眉骨深邃,唇瓣很薄。巧的是郁皊望过去的时候他也看过来,郁皊猝不及防望进那双格外幽深的眼睛里。郁皊心一跳,垂下眼睑,摇摇头。接到宣闻天电话的时候他正从东山赶回来,没考虑到吃饭的问题。现在司行昭一问,郁皊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已经到了午饭的点了。是有一点饿。“开车去玉满园,”司行昭看他这个反应,吩咐方特助:“定上次定包厢。”郁皊下意识想拒绝,但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该拿什么理由,只好默默缩回了自己的角落。他肩膀瘦削,这个年纪身高抽条得快,却没长什么肉,看着格外单薄。又缩在座位一角,显得更可怜了。不高兴?司行昭思忖了一下,难得地开口解释。“玉满园的口味偏向宁市,”他这副耐心解释的样子让生意伙伴看了估计要瞪大眼睛:“我记得你的母亲是宁市人,应该会合你胃口。”郁皊犹豫着点点头。他的母亲郁茉的确是宁市人,在那里长到大,和宣闻天结婚之后才搬到a市。a市口味偏重,宣闻天也不喜欢宁市菜,他也很少吃到正儿八经的宁市菜了。可那也是他母亲在世的时候了,司总在了解联姻对象底细的时候连口味也要查么?
郁皊有点疑惑。“我也从管家那里了解了一下,”司行昭又开口补充:“你有什么想吃的也可以告诉我。”郁皊点点头。这个解释更合理些。“谢谢,”郁皊礼貌道:“我没有说呢想吃的,您安排就可以。”司行昭:“好。”话说到这里,气氛有些沉默。这很正常,郁皊和司行昭认识不过一周,真正相处的时间也很少。算起来,这应该是他们“同居”之后,一起吃的第三顿饭?郁皊回想一下。可旁边坐着的男人并不打算给他思忖的余地,话题又转到宣闻天身上。“你的父亲,”司行昭开口,语气沉沉:“很抱歉,我没有处理好这件事。”郁皊:……?他有些讶然,没想明白为什么司行昭会说抱歉。“您的意思是……?”郁皊眨眨眼睛,用疑惑的眼神看他。司行昭微微颔首。他本就气势出众,更兼天生的好样貌,英俊到了有些骇人的程度。此刻却不知道为什么褪去惯常的冷峻姿态,堪称耐心地进行这一场交流。“在和你见面之前,”司行昭言简意赅:“我和你的父亲谈过,也有过约定,才带着合约找上你。”“但他似乎单方面违反了我们的约定,”司行昭:“违背了获取你的许可的约定。”郁皊张了张口。在他说点什么之前,司行昭又道:“这是我的疏忽,毕竟在这一桩联姻里,最重要的是你的意愿。”“不会再有下次了,”男人眼神沉沉,说着类似于承诺的话:“我向你保证。”司行昭的眼神平静,但似乎有种天生的专注,看着一个人的时候,很容易就让人感觉自己在被认真注视。视线触及那一片幽深的绿,郁皊有些茫然。“不,这不是您的问题。”他下意识摇头:“我没有,没有因此生气……”郁皊在宣家是边缘人,因为执拗的性子很不讨宣闻天待见,也没少被对方骂过。今天宣闻天那几句有些露骨的话,也在他的预料之中。只是郁皊没想到祁阳会直接去找司行昭。还真的把人找来了。郁皊心底乱得很,不知道宣闻天到底在司行昭面前说了什么,竟然把话题绕到这里。“他一直是那个样子,”郁皊想不出来,低着头:“没有冒犯到您就好。”他还记得自己和司行昭有联姻关系,今天这一出是宣闻天的贪得无厌闹出来的,但也是他名义上的父亲,怎么说都扯不开他自己。何况他们的联姻关系本来就是很不对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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