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能躲就躲。郁皊垂下眼睑,他比今天的司总都不想回到别墅里。不过,一想到早上司总惊讶又难以置信的表情,他的唇角翘了一下。平时的司总冷漠自制,估计都没和人说过那么多话,更不要说做出那种……失智的举动了。看司总的反应,肯定记得那两天的事情。就算不记得,还有一个方特助时时刻刻提醒。郁皊唇角的弧度更大。一个人尴尬是尴尬,要是有个人陪着一起,事情就显得没那么糟糕了。要论尴尬,司总才是最尴尬的那个。毕竟乱喊老婆的不是他。吃完饭,刘教授要回学校开会,郁皊就近上了地铁。他给司机发消息说自己坐地铁回去。指尖划到和司总的对话框,郁皊顿了一下。消息停留在晚安那条。还是在东山露营的时候。那个时候郁皊听着耳边祁阳断断续续的揣测,告诉他自己没有什么老公。而现在他坐在地铁上,耳边是机器运转的呼啸。他没变,变的是司总。那个时候郁皊可不知道司总的“心理疾病”原来这么严重。郁皊退出对话框,点开方特助的头像。他礼貌地打出消息:“司总的情况好点了吗,有没有去医生那里复诊?”方特助很快回复了。郁皊也不知道他哪来的功夫回复自己,点开消息。“司总的情况好很多了,”因为是私底下,方特助的口吻随意很多:“不过司总不肯去医院,劝了也不听。要是有可能您也说说,司总说不定会听。”“今晚司总会回去。”清醒状态的司总也会听吗?郁皊思考了一下:“我试一下,不一定有用。”方特助:“太好了。”附了一个表情包。如果总裁夫人也愿意陪着去看就更好了。郁皊对司行昭的初印象就是冷漠强势,知道这种人很少听别人的话。方特助竟然说司总会听他的话……真奇怪。郁皊想,方特助在司总的耳濡目染下,也变得奇怪起来。很快到了别墅。方特助说司总今晚会回来,郁皊小小惊讶了一下。他原本以为司总会很尴尬地避开自己。不过别墅是司总的,就算世界末日司总也可以选择回来住。郁皊洗漱完之后,把王导给自己的软皮册子打开。有功夫揣度司总的想法,不如好好看看王导给自己的东西,至少后者是有答案的。王导跟他说拍摄时间大约在半个月后,那也很近了。郁皊作为一个新人,不想被骂走后门,要学习的东西太多太多了。册子不厚,但里面的东西都是浓缩过的,一段话郁皊就要停下来思考一会。
他很专注,直到天彻底黑下来,有车驶入院子才回过神。郁皊放下笔,跑到窗边,看见大门在车后被关上。他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要不要现在下去。司总是一个人回来的,不知道有没有吃晚饭,有功夫和他聊天。怎么开口还是个难题。郁皊不是犹豫不决的人,但一想到要面对那个冷漠的司总,就有些踟蹰。司总不管在什么状态下都很棘手。犹豫了一会,郁皊听到了上楼声。他打开房门,十分谨慎地露出一点门缝,往外看了看。脚步声越来越近。他们的房间离得远,要是再等一会,说不定司总都进房间了。郁皊决定主动出击。他推开门,露出脑袋观察,却正好和走廊上的男人对上视线。哦。还没进门啊。不远处的高大男人投来视线。“司总,”郁皊礼貌地打招呼森晚整理:“您回来了。”他没从门后出来,维持着一个探头的姿势,长发柔顺地散下来。司行昭点头:“还没睡?”他在原地顿住,侧着身看郁皊,轮廓半隐在暗处,看上去很有耐心。没有尴尬的表情,也没有试图提任何发生过的事情。郁皊收回打量的视线。沉默是成年人心照不宣的美德,司总也深谙此道。郁皊放心了。“在等您,”他声音抬一点:“方特助说您情况好些了。”司行昭的声线一如既往的低:“是的。”“那您为什么不愿意再去医院看看?”郁皊切入正题。他看看司总,给出礼貌的关心:“身体还是很重要的。”司总在乎事业,也不能不断推迟去医院呀。这次司行昭沉默了一会。他的视线在郁皊身上逡巡,划过瘦削的肩头,在漆黑清亮的眼睛上停留片刻。“严医生要求的,”司行昭语气平静:“是你和我一起去。”嗯?医生要求他和司总一起去?为什么?郁皊的疑惑还没说出来, 就看见男人往这里走了走。他下意识往门里退了退。有什么话好好说,干嘛又过来?司行昭在郁皊门前站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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