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圈里有点资历的人要查这些并不难,尤其周沉风头正盛,不把他摸透了怎么能行。都是同行,也不是只有你背后才有人。”陆文耸肩,拍拍贺执的肩膀, “你的事情闹大了,周沉为保护自己的名誉一定会舍弃你。当然,把你推倒风口浪尖,却不管不顾,更像是以牙还牙不是吗?”陆文看了眼手机,是沈依依给他发了消息,说剧组的车已经准备出发了,问他什么时候回来。陆文收起手机,朝贺执露出笑容: “贺哥,多保重啊。” 【22/11/10修】周沉要如何更改剧本无人得知,只有萧正阳和贺执因为被抓去讲戏才得以了解一二。电影时长有限,为了讲全故事,留给柏云阳的镜头偏少。齐宏与沈晗昱的初次对峙是影片的小高潮,加上柏云阳,就是三足鼎立。其中微妙的关系与情感如果能演好,必然效果拔群。周沉不担心唐乐贤与萧正阳。萧正阳作为心理医生,演戏凭靠的是对表情和行为的细微把控。萧正阳不需要入戏,他如同一台联网的计算机,输入情景与人物性格,机器将自动验算出想要的角色。而唐乐贤则以戏痴闻名。唐乐贤一直在圈子里活跃,接戏的标准只有一个字——缘。有挑战的,没演过的,对手强大的,唐乐贤都乐意参演。近几年好剧本难遇,好演员更是不见踪影,唐乐贤才在大众视野中短暂消失。即兴表演的变数只剩下贺执。“发什么呆?说台词。”周沉坐在沙发上,膝盖处放着一张空白的稿纸,笔尖不满地停留在第一行。贺执和萧正阳对视,大脑转了两圈,没找到任何属于柏云阳的影子。贺执没有系统学习过演戏,也没有萧正阳那样丰富的医学经验,要将人物演出灵魂,只能把自己变成另一个人。“心有杂念的人只能做自己。”萧正阳率先出戏,放过了贺执, “周导,我觉得你今天讲不出戏了。”“我可以听着。”贺执说。“没有剧本给你听着,你需要创造角色。周沉说得再天花乱坠,心不在角色身上,是找不到感觉的。”萧正阳慢悠悠地说,没有因为被耽误时间而感到厌烦,反而充满耐心,好像贺执是什么珍贵的研究材料。“和周沉在剧组的时候还不是这个状态,散组的时候发生什么了?”“没……”“我是周沉的心理医生,友情提示,不要在医生面前撒谎。”“我不记得有预约过萧医生。”贺执说, “讲戏,我听得进去。”
“你和周沉绝对是我遇到过最难缠的病人。”萧正阳耸肩,指指周沉膝盖上空白的稿纸, “周沉讲这种没有剧本的戏的时候,需要演员先凭感觉演一遍。他根据已有的内容来抓人物的神韵,给出更改意见。我们周导只负责调整状态,至于剧情和台词全靠自由发挥。你找不到柏云阳,怎么调整?”周沉把笔横过来放在稿纸上,说: “沈晗昱的形象你抓得很准。”萧正阳打量周沉: “有话你直说,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跟毒药没两样。 ““我没什么戏好和你讲,你演得好沈晗昱。”周沉说, “只要柏云阳的状态有了,明天临上场再对戏也来得及。”沈晗昱这个角色对于萧正阳来说没有难度。周沉是沈晗昱的缔造者,给予沈晗昱的定位是平凡与普通。这两个难以形容词难以被演绎,但萧正阳身为心理医生,对性格与行为的解读极为丰富。他能为笼统的角色添加真实的细节。周沉写骨,萧正阳演肉。萧正阳之所以这么热情地听周沉讲戏,为的是看看他这个难缠的病人到底打算怎么“治病”。而贺执作为选定的“特效药”,同样拥有研究价值。“不至于吧……”萧正阳和周沉对视, 败下阵来,“行吧。”萧正阳转身离开,不过几分钟,贺执手机响起信息提示音。【萧正阳】:我的名片在抽屉第一格里,有什么问题记得喊我。贺执: “……”“他跟你说些什么?”周沉重新拿起笔,思索片刻又说, “算了,总归不是什么有意义的话,不用告诉我了。柏云阳和齐宏之间的关系在小说里直到后半段才出现一些蛛丝马迹。电影时长有限,提前将这种关系点明能更好地把控节奏。前提是,你演得好柏云阳。”房间里少了萧正阳,贺执感觉他和周沉之间独有的令人窒息的氛围卷土重来。像难以逃脱的罗网,又具有诡异的安全感。“据说剧本你改了三年。”贺执在周沉对面的位置坐下,对状态的事情避而不谈。如萧正阳所说,他心里没有柏云阳,自然演不好柏云阳。贺执的目光落在周沉露出的手腕与一小截手臂上。浅淡疤痕被巧妙遮挡,不仔细观察很难察觉出异样。“好的剧本都需要时间。”周沉将纸笔放在一边,看向贺执, “你想说什么?”“没什么。”贺执说, “给我讲讲柏云阳。”“在小说里,你怎么看待柏云阳。”周沉问, “不是指这个人物的设定,而是他在剧情中的作用。”“他是齐宏计划的资助人,和沈晗昱亦敌亦友。”贺执回忆小说剧情,给出最浅显最不会出错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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