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那套,做封面。”贺执甩掉高跟鞋赤脚起身,“喜庆点。”曾琳收回相机,毫不客气的给了贺执一脚:“不张嘴之前还挺讨喜。”“这套图还得修,参赛时间紧,我先回去啦。我们《归路》里见。”曾琳挂起相机,朝周沉挥手,“周导,谢了。”周沉嗯了一声,把装有拍摄材料的背包递给曾琳。摄影棚少了几件艳红洁白的裙子,顿时冷清下来。贺执随手解开腿部的系绳,紧缚的衣服顿时松开几分。“呼……真够要命的。”贺执扯着裙子拉链,“嘶”了一声,欲言又止。“姚深活只是因为家里人不支持,选择了暂停工作解决家事。你想骂他的喜好也不算多缺德。”周沉瞥了一眼贺执后背从肩胛骨底端延着脊椎向下的拉链印子,说,“回去要上药。”“破了?”“有的地方渗血了。”贺执勾着手臂摸脊椎骨上拉链印痕,手指碰到被金属摩擦出的伤口时,手腕不禁抖了一下,“够造孽的。”“宋娅还在外面。”周沉说。“宋姐日理万机还在我这蹲这么久……”贺执褪裙子的手顿了顿,看向周沉,“她是来看你的吧。”“《追凶》的困境刘明德本打算袖手旁观,他看猎物向来如此,好的肉尽数抢夺,贫瘠的骨头趁早丢开。”贺执说,“周导,恭喜啊,看来你身上能啃的肉还不少。”“雪中不送炭的人想烤一把火,只能假作有一根柴是自己的。”周沉把叠得整齐的衣服递给贺执,“你就是这根柴。”贺执接过衣服,蓬松荷叶边即使经过挤压也格外明显,后背的系带垂落在下来,悬在脚面上方。贺执把衣服抖开,衬衫前襟沾染了些许百合花的花汁,领口处有几块晕开的化妆品污渍。“曾琳忘在这儿的?”“摄影棚的,沾了化妆品没法归还。”周沉说。欧式衬衫并不局限与性别,袖口与前襟的简约荷叶边足够大气,对胸部的要求也不高。贺执拎着衬衫朝自己身上比,目光落在衣服背面交织的系带上。“周导,别告诉我你在这里发病。”“刘明德联系过我。据说你因为《追凶》的困境找他帮忙解围,因为等不及才找到了曾琳。对我的这次遭遇感到抱歉,很遗憾没能帮上我的忙。”周沉打量贺执,说,“还告诉我你是个好孩子。”“……”贺执被一句“好孩子”呛得难受,品味了半天只回复出一个嘲讽的“呵”来。“你是那根未被通知就挂上名牌的木柴。刘明德不放心,自然要派人来确定他和这捧火的关系是否牢固,他的木柴是不是听话。”“要你这么说,今天我不在这里被cao一次,宋姐还回不去了。”贺执抖了抖衣服,套在身上,背过手整理系带。
肩胛骨因动作而突起,胸部开始向下延伸的伤口在系带的遮掩下若隐若现,如鲜活的蛇骨。贺执随手挽了个蝴蝶结,抬起手整理手腕的荷叶边,“满意了么,周导?”“差点东西。”周沉的手掌握着贺执的脖颈,将人向前方压,恰好露出脖颈与肩膀的连接处。贺执愣了片刻,湿热和疼痛从后方传来。周沉远离时,刺痛才慢慢蔓延。“怎么,还盖戳?”周沉拿起贺执的衣服,说:“回去了。”宋娅在摄影棚外坐了大半天,不见丝毫疲态。贺执刚走出门就察觉到宋娅落在他身上的目光,观察与评估的意味毫不遮掩。贺执并不感到不自在,这样看他的大有人在。衣服明显换过,夸张暴露的欧式衬衫不合时宜,就像是一种刻意的侵占或者羞辱。脖颈到后背大片裸露,还有一个从正面就能察觉端倪的吻痕。宋娅不动声色地起身,说:“拍摄顺利吗?”“还行。”贺执扭头看了眼周沉的背影,说,“宋姐,你自己回去可以吗?今天辛苦你了。”宋娅在周沉和贺执之间隐蔽地打量片刻,爽快回答:“没问题。你之后的工作暂时只有《归路》。有问题打我电话。”贺执“嗯”了声,目送宋娅离开。“人走了。”贺执说,“衣服给我。”周沉丢给贺执一件风衣。“什么天让我穿这种衣服,报复人这么明目张胆的可少见啊。”贺执裹上衣服,随便寻了个墙角靠着,问周沉,“现在去哪?” (20230303修)周沉的家仍旧是老样子,包在坚硬物外的硅胶防护令贺执总觉得自己正在与精神病患者相处一室。亦或者他也是个病人。冷水泼洒在皮肤上,贺执顶着湿漉漉的刘海转过身,以一种别扭的姿势观察镜子里自己的后背。被拉链折磨的皮肤留着明显的红痕,伤口刚刚愈合,留下细小的剐蹭痕迹。从肩胛骨中间一路向下蔓延至尾骨上方。长得宛如一条刻在骨头上的狗链。贺执清楚曾琳并无此意,在周沉丢给他那件露背的衬衫之前这条红痕都只是一种不足为道的工伤。衬衫绑带十分宽松,不会刺激伤口还能保持透气,只是看起来格外的离经叛道罢了。“什么变态癖好。”贺执勾着手臂给后背上药,然后扯过从周沉衣柜里扒拉出来的正经睡衣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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