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周导目前的心态:被廖导发现了藏着的小宝箱——不爽贺执什么都不知道还对石阿伯很敬重——也不爽总结:我们周导是不高兴(被打)村寨里的清晨伴着房檐滴落的晨露,湿腻的空气像盖在皮肤上的薄毯,轻薄但不透气。将骨头都闷酥了。贺执迷糊着醒来,后背与腰部残留着被重物挤压的触感,沉重酸痛。周沉昨晚没有做任何事,这个醉鬼抱着他在木桌子上睡了一夜,贺执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过去又被放在床上的。“比木头箱子沉多了。”贺执揉着腰,将后背贴在墙上支撑脆弱的骨头。朗景拿来的药是惯常上山的寨民常备的跌打损伤药,药效立竿见影,后背的伤口依然结痂,泛着点轻微的麻痒。现在贺执浑身上下唯一不舒服的,只有被周沉祸害了一晚的脊柱。廖嘉宇不知道昨晚和自己拼了几个小时酒不见醉的周沉回屋子后把贺执当抱枕一样抱了半晚上,只当贺执时不时扶腰是拍戏落下的毛病。总之多亏了贺执,今天的拍摄任务减轻了不少。贺执在树木丛生的大山里寻了片平地,摆上一张躺椅,看郑元弯着腰听廖嘉宇训话。廖嘉宇输了赌注,抓着郑元讲了一个半小时的戏,期间频频把视线看向贺执。“你惹的廖导,倒霉的是我。”贺执手里拿着卷成一团的剧本,撑着后腰,总觉得要被算计。他的后腰贴着两张发凉的膏药,轻微的刺痛直往骨子里钻,又酸又麻。罪魁祸首在他身边站着,埋头在剧本上写写画画。贺执侧仰着头去看,扯了扯嘴角没能说出别的话来。周沉很少醉酒。成瘾症的治愈需要克制与自律,他的沉稳与冷淡好像刻在骨子里,除了情事上的侵略性外很少失控。贺执反复琢磨昨晚周沉如同呓语的话,始终没弄明白周沉的这点细微算是病症的减轻还是加重,亦或者只是偶然发生的情况,用来庆祝他与廖嘉宇赌局的胜利。贺执琢磨地腰部肌肉更痛了,脑子里塞不下剧本或是平烨烛。“真当自己是救命药了……”贺执小声说着,摸出手机,找到通讯录里跟本没联系过的号码,编辑了条短信出去。“郑元。”“嗯?”贺执吓了一跳,拇指上移,摁灭屏幕。周沉抬起手中的笔,眼瞳微微下沉,说:“倒霉得是郑元。”“……”以周沉的角度来看,贺执像一只疲累慵懒的兽。脖子上戴着猎人的项圈,皮肤挂着隐约可见的淤青或红痕。贺执耳后的位置有一片红肿,微微泛青还带有浅淡的齿痕。
周沉执着于为自己的猎物挂上标记,心照不宣的也好,明目张胆的也罢,只有标签贴在贺执身上的任意一处,他才肯放过贺执。“廖嘉宇不会放你太久的假。”周沉移开目光,说。贺执低头打字,屏幕亮度调至最低:“本来今天也没计划休假。怪谁呢,周导?”“我刚吃过药。”贺执说着,偏头去看周沉。贺执没忘记周沉屋子里久燃的熏香,清浅的甜腻气息是周沉的稳定剂。但贺执身上的信息素却是久闻就会迷醉的毒药。贺执摸不准周沉到底想做什么。“熏香蜡烛也是饮鸩止渴。”周沉说,“没什么两样。”随着昏黄烛火飘至鼻尖的人造香气清甜淡雅,只有周沉知道它与令他上瘾的气味有着何种区别。用香料勾兑出的气味终究是劣等的仿制品,能盖过病态的需求,却也仅限如此。反复在边界挣扎并不是治病的良方。贺执没什么好辩驳的,毕竟生病的不是他。“戏是你的,病也是你的。”贺执说。周沉的手掌覆盖在贺执因为低头而露出的脖颈上:“药也是我的。”微凉粗糙的触感贺执早已熟悉,他只是略微僵直脖子,微侧的头好像枕在周沉手上一般:“随你便吧。”远处郑元紧张欲哭的脸终于有了变化。他的悟性不差,廖嘉宇愿意教,郑元愿意学,两个人结结实实上了堂表演大课。好的学生让廖嘉宇卸掉了心里的烦闷,拍拍郑元的肩膀,宣布下课。“周沉,你之前说要改剧本来着,仔细聊聊?”廖嘉宇敲敲手里的拐杖,咳嗽了几声喊。周沉抽回手,贺执脖颈间的温度像温顺的蛇般盘绕在他的手间,附带着湿润的木头香和及其微小的甜腻气息。手机屏幕上跳着通话提示,贺执将后背靠回躺椅靠背,看着周沉的背影接通电话。“喂。我是贺执。”“我是萧青。”萧青手里握着钢笔,底下掂着一沓厚厚的病例本:“很高兴你愿意给我打电话。你想聊聊自己,还是聊聊周沉?”作者有话说:贺执:嗯,比起萧正阳还是萧青靠谱点萧正阳:莫?“萧医生,我不需要心理治疗。”贺执认真地回答。不同于萧正阳,萧青不会用语气或者话语逗弄或者刁难他人,他这样问,是真的认为贺执需要帮助。“好。”萧青合上空白的病历本,封面上正写着“贺执”两个字。“想问什么?”萧青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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