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执名气小,去找宋娅的路上没有人和他攀谈。宋娅指向一扇没有指示灯的工作人员暗门,又拿出一张工作证:“从那边。”贺执看看吴抿,吴影帝正襟危坐,连眼神都没有施舍一个,演技绝佳。宋娅低声说:“不管你要做什么,不准把天音扯进来,这是我的底线。”“刘叔看人的眼光够狠,却不够好。”“这话对你我都合适。”贺执不置可否:“周沉,帮我看着点。”“我尽量。”宋娅说罢,和吴抿一起挪了个位置,挡住贺执的身影。金羽奖的红毯总共不到60米,正常步速一分钟内就能走完。贺执从员工通道走出会堂时,外面早已人烟稀少。小报记者都蹲在正门,犄角旮旯的偏门很少会有人蹲点。而此刻他身后,却追着几个没打算藏头藏尾,脖子上挂着相机的狗仔。“在这种地界蹲着,刘总给几位加了不少工钱吧?”贺执扭头,看到几个眼熟的面孔。锐意手下养了不少狗仔,那是锐意指哪打哪的枪。这些人不成规模,没有挂靠大公司,说话脏,手段烂,在娱乐圈这个人人都顾忌名声的大染缸倒是混得风生水起。“贺小少爷,我们可是等了你很久。”为首的男人人高马大,长得却有些贼眉鼠眼,显然与贺执认识,“刘总请你过去,我们就是收钱办事。”“你们怎么知道我会从这里走。”“刘总做事讲究万全。”贺执了然:“每个口都放了狗是吧。”男人撇撇嘴角,没出言否认。“以为你们只做跟踪偷拍的勾当……”贺执眼睛掠过停在角落的低调商务车以及后面几人手里的麻绳,冷声道,“没想到还接绑架的活。别真把自己玩进去。”都是在锐意混日子的倒霉鬼,互相知根知底,冠冕堂皇的话说一句就够。几个人把贺执逼进胡同,恰好躲过监控范围。贺执不甚在意,甚至解开了几颗袖扣。“你们跟着刘明德很久了,那应该知道我的一些事。”狗仔们面面相觑。“比如……床上扭断了某个富二代的胳膊。再比如在酒场里拿酒瓶打碎了谁谁谁的脑袋。那些个新闻还是刘明德托你们给炒作成风流韵事的吧。”贺执抬头,“那你们应该最清楚,我疯起来,有多不要命……”作者有话说:贺执:哼哼,其实我很能打周沉:呵,骗我贺执:……听我解释
方畅骑着小电驴在偏僻胡同里找到贺执的时候,差点手一滑拨打120。幽暗小巷已经废弃,顶头砌了砖墙,地面乌黑,还生着杂草。两边的建筑各画着个鲜红的拆字,墙皮哗啦啦地掉,砖块四处堆着,没点住人的迹象。在巷口一架摄像机,这里就是现成的犯罪片片场。“卧槽,刘明德改走黑帮路线了?”方畅骂了一句,打开手机手电筒照明。明亮光线射进黑暗,直照在伥鬼的脸上,把沾着血的苍白面容映得熠熠生辉沾着血的苍白面容浮在暗处,刺得方畅后脊发麻。“瞎了。”厉鬼举起手臂挡着眼睛,语气森然。手电光讪讪挪开。有劲说话,证明还没到救护车出场的时候。方畅举着手机照了一圈,没看到预想中横尸遍野的惨状。贺执窝在墙角,嘴角和鼻子流着血,指骨突起的位置满是擦伤,左脸泛红,好像肿起了一点。他身边空空荡荡,没有大片血迹,没有断胳膊短腿。只在墙角侧躺着一个后脑勺肿起,满脸鼻血的小个子男人,身旁还躺着台碎了镜头的单反。方畅抿抿嘴,甚至有些失望:“我以为你孤军杀敌,浴血奋战呢。这不就打架斗殴吗?”贺执抬起眼皮看他:“刘明德自称是文雅书生,只能找来一群跟踪偷拍的狗崽子,找不来道上的混混。”那群狗仔看着人高马大,实际上只敢做些偷鸡摸狗的事。刘明德给钱,他们卖消息,犯不着为了刘明德杀人放火。事情做不成了,跑就是。贺执架打了一半,腹部,侧腰和后背没少挨拳头。但是对面也没讨到好处。这不,地上还躺着一个。“嘶——”方畅朝他捂着的侧腰瞟:“残啦?”“你残疾残腰子啊?被踢了几脚,死不了。”方畅讪讪拽起贺执,举起左手掂着的东西,心有戚戚:“白瞎我还带了武器给你。”贺执借着手机手电筒的光亮去看,躺在方畅手上的赫然是一只黑红相间,印着洋气英文字母,闪着金属光泽的——棒球棒。线条流畅,材质精贵,似乎还价格不菲。“……我们好赖算是反抗罪犯,你怎么不得给我找把枪?”“上哪给你找枪?剧组偷一把?”方畅朝着他翻白眼,“况且,您那个单枪匹马入敌营靠武力取胜的计划真的很傻逼,很小学生。我觉得只配得上棒球棒。”“好听点应该叫孤胆英雄。”“呸!”方畅毫不留情。“你就说对上刘明德,靠不靠谱吧?”“……”方畅掂掂手里的棒球棍,朝贺执笑笑,“靠谱,要不我能给你找来这玩意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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