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跃走后,房间一下子恢复了寂静,钟仪放松了下来。她先是看了眼手机,发现贺斯钰给他发了几十条消息,问她去哪儿了,怎么不理他,还打了很多电话。钟仪正准备打字回复的时候,他的电话又来了。手忙脚乱地接起后,那边劈头盖脸地一通询问,语气听起来有责备的意味。“对不起啊斯钰。”轻柔而沙哑的声音一出,那边声势弱了下去:“我喝醉了,好难受,不想让你看到我这个样子。”钟仪本来也刚刚哭过,虽然是假的,但再装出几丝哭腔不是难事。“哎……你别这样。”他显然是开始懊悔自己的逼责“你真是傻啊,喝醉了不舒服可以来找我嘛,我可以照顾你。”“嗯,知道了。下次会的。”去找你不会更危险吗,钟仪冷笑。而贺斯钰那边听到柔柔的声音传来,因被放鸽子而产生的怒气随之消失殆尽。“那你现在在哪儿,我去找你?”看了看窗外天色已经黑了,钟仪道:“我已经回寝室了……今天不想出来。”累了一天,还喝醉了酒,不想出来,合理。贺斯钰心想,已经完全忽略了她再次拒绝自己的事实,脸皮厚到前所未有:“那明天呢?”“明天我准备去图书馆。”话音刚落,钟仪脑海里响起警报,于是赶紧又转了个弯说句:“你能陪我吗?”“我真服了你了,每天不是学习就是打工。能不能对自己好一点?”虽是责备的话,但明显语气明媚了很多:“那明天我去你学校找你。”“嗯,好。”贺斯钰虽是燕北大学的,但钟仪觉得他每天闲的像个不学无术的混子,可能是托了关系,她心想,有钱可真好。她去浴室洗了个澡后,准备收拾东西回学校,然而却发现自己只有一个礼服和风衣,胸贴还被贺跃扔进了垃圾桶里。贺跃这个神经病!正在发愁要不要再把繁复的礼服穿上回学校,房间门被人敲响了。钟仪披上浴袍去开门,见外面的站着酒店的工作人员。“小姐,有人给您点了东西送在前台。您收下吧。”说着递给她几个看起来很有质感的购物袋。“哦……好。”钟仪懵懵的接过去,关上门。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发现是衣服和一套内衣,她比划了一下,内衣的尺寸刚刚好。能送到这儿的除了贺跃不会有第二个人。还真是瞌睡了就有人递枕头,来的太及时了。换好衣服后,钟仪直接打车去将礼服退掉,然后回了学校。这个时候室友们还没回来,她一个人躺在床上,耳机里放着她最喜欢的小众民谣,边听边翻看银行软件的理财产品。想了想,又给她妈妈转过去两万元,然后发微信随便找个理由解释了钱的来历。不一会,她妈的电话就来了。“妈?”“嗯,小仪……吃饭了吗?”没有,走的时候贺跃给自己定的餐已经到了,但她是买没什么胃口。“吃了吃了,在食堂吃的粥。”“那就好,别为了学习不按时吃饭。”“好的……”“小仪,下次挣钱了自己花吧,不用给我了。平时我住在农村用不了几个钱,你爸……”“妈。”钟仪打断了她,“你花不了就先帮我攒着。就当给我攒嫁妆了。”“哦……好。”她妈妈是一个嘴笨又木讷的女人,和钟仪平时并没有太多话题,基本是钟仪说什么就是什么,没有自己的主见。女儿这么说了,她只能乖乖应下。“那没什么事我先挂了,妈妈。”“好的。”挂了电话,看着银行余额只剩一万多,钟仪没了投资的心思。过了没多久,电话又响了,是沉乐琪。接通以后,她邀请钟仪出来玩,说自己从泰兰德带了很多礼物,快过来拿。想到已经答应贺斯钰明天的邀约,她只能婉拒。沉乐琪瞬间不开心起来,说这次和她的姐妹团出去玩的一点也不开心,每天都有人因各种各样的事情闹矛盾。如果钟仪在就好了,她肯定会全程只跟钟仪黏在一起。
钟仪真的很想问你们的姐妹情多么塑料难道没有一点数吗。沉乐琪实在没有心眼,浑然不觉。她的姐妹团可是天天明枪暗箭,互相战队,不亦乐乎呢。“那我等过几天去找你,你给我具体讲讲发生了什么。”钟仪安慰她。“好呀好呀!”她们没聊两句,室友也回来了,叽叽喳喳地说着出去游玩的经历,顺便问了钟仪这几天怎么样。除了打工就是打工,自己的假期生活没什么可说的。她想起来小的时候每一次过生日,父母问她想要什么礼物,她都会回答:书。家里的经济情况,她无比清楚,所以会非常贴心地说出一个不会给任何人造成经济负担的答案。一本十几块钱的书,钟仪视若珍宝。那个时候的她有书、有爱,精神世界富足。外面的世界很大很美,有瀚海、有山川,有着各色各样的人间事与悲欢。小时候钟仪对这个世界一直抱有期待和幻想,所以不断地从书中汲取知识。眼睛看不到的地方,读书可以。当时的她以为,读书可以超脱物质的束缚,使自己不必困顿于眼下的贫穷。然而生活给她沉痛一击,她现在一无所有。第二天,贺斯钰开着车来到校门口。钟仪站在车窗前问他:“咱们去哪儿?不去图书馆吗?”“带你去别的地方自习,哪儿环境更好。”钟仪听罢上了车。车子行驶在繁华的街道,渐渐地,周围景色变得荒凉,人烟稀少。又过了没一会儿,车子拐进一条窄长的只容得下一辆汽车通过的小道。看出钟仪的不安,贺斯钰解释:“这里是我家的私人庄园。你不是想学习嘛,我又想让你放松一下。这儿的环境挺好。”说罢又强调了一下:“一般人我不会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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