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樊闻言,喜形于色,连忙行礼道谢。这边燕渺听了,拿着茶杯的手一顿,又放了下来。能见到家人,真好。燕渺轻轻叹了一句。辛姮见了,刚要说什么,却听身后又传来一阵脚步声,有很多人进了这驿馆。她本来没想回头看,可偏生听见身后槿秦起身与那人问好:元令仙君,别来无恙? 昆仑元令仙君,别来无恙?这桌的燕渺和辛姮听见这句话,两人俱是浑身一僵。辛姮连忙抬头看了过去,只见一个看起来三十上下灰衣道袍的男子正立在那里,也算是相貌堂堂、仙风道骨。杨泛一切安好。不知槿秦长老一切可好?元令仙君杨泛也客套着。辛姮看见元令仙君杨泛,不由得有些心虚,毕竟前不久她才设计杀害了他的儿子。而燕渺则因想起了从前尴尬旧事,也颇有些不自在。燕渺虽一时也不愿再看见他,却因为顾及着礼数,仍是站起转身,微笑问好:见过元令仙君。杨泛刚对槿秦问了好,又一回头看见了燕渺,眼里不由得也闪过一丝尴尬。但这尴尬稍纵即逝,他仍是微笑着,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对燕渺道:燕渺长老,好久不见。辛姮看了,只想作呕,这父子俩惺惺作态的样子还真是挺像的。她分明记得,传言中说,元令仙君自当年之事后气得不轻,如今却在这里笑脸相迎,还说着这么暧昧的话。知道的,清楚他是因为要谋求昆吾氏的召灵之术;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是这样一个不计前嫌的温润公子。槿秦见这二人见面着实尴尬,便想着岔开话题。你们几个,还不拜见元令仙君?她对在场的几个弟子说。三人听了,便低头行礼。段樊和程莫是规规矩矩,辛姮看起来礼数周全,但她心里十分不忿,根本不愿意行这个礼。听闻燕渺长老也收徒了,不知是哪位?杨泛问。燕渺看了一眼辛姮,辛姮只得站了出来,低头回答道:回仙君,弟子辛姮,如今正在师尊座下受教。
看着是个乖孩子。杨泛说着敷衍的客套话。槿秦见杨泛只身来此,不由得奇怪道:仙君没有门人相随吗?没有,我独来独往惯了,杨泛说,本就没有徒儿,家中近年来也没有出挑的子弟,更何况这次要来昆仑丘,因昆仑丘是西王母所居之地,不敢带着凡人门人来此,便只身前来了。让槿秦长老见笑了。哪里哪里。槿秦说。二人客套一回,段樊和程莫还出言附和。而燕渺和辛姮却只是在一旁站着,一声不吭,各怀心事。燕渺听着杨泛说话,不由得回头看了辛姮一眼,却见辛姮正盯着杨泛,眼里尽是警惕和防备。她为何要这样看他?燕渺心想。可她这边正想着,便听那边槿秦道:那就不打扰仙君歇脚了。我等来这里已有些时候,该上山呈拜帖了。长老轻便,我们山上再叙旧。杨泛说。几人又各自行了礼,告了别,槿秦这才带着一行人从这驿馆出来,步行上山门。一路上,众人皆是沉默。辛姮想着杨泛和杨野之事,又因她只是个徒儿本就不好多言,因此一言不发;燕渺不愿同槿秦多说话,本想回头看看辛姮,可一扭头却见辛姮也是心事重重的模样,便也没多说什么;槿秦被元令仙君扫了兴,又只当燕渺仍在气自己,满脑子都在想如何安慰燕渺,因此也不发一言;段樊本是个活泼的,可她见了两个长老都如此沉默,便也不敢多说什么;程莫本就不爱说话,平日里人们都很难注意到他的存在,如今便更是不说了。一行人就这样安静地走到了山门前。槿秦呈了拜帖,这才有两个小仙童引着五人进门入住处。今日众仙家还未到齐,西王母不见客。诸位先在此安顿,若有需要唤我们就是,我们就在门外候着。小仙童说着,把五人引到了一处庭院外。昆仑山巍峨,这待客的地方也颇为大气。虽是一片的庭院连在一处,但每个庭院都很宽敞,院子里也有花草树木、山石小池,大气又不失精致,还透露着神仙独有的出尘之气。多谢,槿秦道了一句,又问,但不知明日有何安排?小仙童回答道:明日早间,诸位可一同去拜见西王母,拜会之后,徒儿弟子便可先行离开,诸位主君长老则要留下品茶论道。中午,西王母设了宴来招待各位。午后的时间,先是各门合家比艺切磋。切磋之后,诸位可自行安排。山中设了许多人服侍,诸位若是想要游山,也有专人侍奉引导;若要在此时去拜会西王母,也是可以的。之后两日却没什么特别的安排,各位仙家可自由交往,是论道是游山,全听各位仙家的。昆仑丘此次也只是给各位仙家提供一个交流讨论的机会,并无他意。槿秦听了,心里一一记下,又对小仙童道:多谢了。说着,又从袖子里取出了一个装着丹药的小葫芦递给了这小仙童。小仙童接过,道了谢,这便离开到门外候着了。槿秦见这小仙童走了,便回头看了看这院子。这里有四间厢房,三间大的,一间小的。槿秦便看向燕渺,安排道:你我各一间房,程莫去住那间小房,剩下的那间大的就留给两个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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