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事不可避免地会闹大,但那又如何呢?看得爽快不就行啦?萧非心中想着。渐渐地,有些路人在冯府门前聚集起来,等着看热闹。很明显,大家都和萧非一样看热闹不嫌事大。但沈瑾白只是冷着脸,盯着冯府的大门。过了一会儿,冯举人终于从大门里出来了。他看起来已有五十多了,一副老学究的打扮,行为举止看起来倒是彬彬有礼。他一见沈瑾白和萧非,便向两个姑娘问了好,又问:“不知两位姑娘有何事?”“你家家丁仗势欺人、胡作非为,我是来看看你想怎么处理。”沈瑾白说着,把手里的绳索递给了冯举人,又把事情说了一遍。冯举人接过那绳索,围观的路人各个都屏气凝神,想看事情会如何发展。冯举人盯着手中的绳索,又看了看周围围观的路人,竟是一眼都没看那些家丁。他对沈瑾白道:“我会让府中家丁上门致歉,从此再也不上门骚扰。”“还有呢?”沈瑾白拿出手帕,擦了擦自己剑上的血。冯举人想了想,把绳索递给了自己身边的侍从。“送官。”他说。周围立马发出一片嘘声,谁人不知冯举人的妹妹是知州夫人?沈瑾白冷冷地瞧着冯举人,道:“冯举人,这事我们还是别麻烦令妹了。今日在这解决了,也算给这许多人一个交代,如何?”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胆子大的也跟着起哄。“也好,”冯举人这才看向那些家丁,“他们嚣张跋扈,仗势欺人,坏了冯府声誉,理应杖责三十,然后撵出府去。”“杖责啊……”沈瑾白说着,看向了方才那些拿着棍棒出门来驱赶她和萧非的家丁,“我看现在就可以,你觉得呢?”“姑娘,这大庭广众的,不妥吧……”冯举人还想拖延。“他们打那老者也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沈瑾白说,“那时他们也没觉得丢脸啊。”--------------------啊啊啊啊发晚了一分钟啊! 遇险天黑了。
沈瑾白和萧非并肩走在空荡荡的大街上,她看起来放松了许多。方才,她们亲眼看着那些嚣张跋扈的家丁在大街上被杖责了三十,着实是痛快。沈瑾白知道,自己处理这事的方法着实是不妥,最起码是不符合六扇门的规矩。如果是陈广峻,定然要把她拦下,然后老老实实地把那些家丁送官……说不定连送官都轮不上,只是训诫一通也有可能。沈瑾白自知自己实在不是个守规矩的人。那些繁琐的规矩太麻烦,不如自己动手,既能发泄一通,还能还一个公道――她自己的公道。不过,沈瑾白还有些诧异,她以为萧非会拦住她的,就像陈广峻一样,没想到萧非竟是出奇地配合?面对这种极其大胆的行为,这个柔弱乖巧的小姑娘,竟然一句阻拦的话都没有说?这实在是让沈瑾白有些意外,这世间竟有人能如此顺着她、包容她。沈瑾白想着,不由得多看了萧非几眼。萧非敏锐地察觉到了沈瑾白在偷偷看她,便红了脸低了头,轻轻地问沈瑾白:“沈姑娘,你看我做什么呀?”沈瑾白听了这声音,心里忽然有了一种奇异的感觉。这声音酥酥麻麻的,着实好听。“我是想,你今日受累了,不知可否好些了?”沈瑾白随口找着话。“还好。”萧非笑了笑,她知道沈瑾白没说实话。她又抬头看向远处的月亮。月光洒在地上,而在这皎洁的月光下,却只有她们两人。萧非看着这月光,心中一动,扭头问沈瑾白,道:“沈姑娘,你唤我一声‘非非’好不好呀?”“啊?”沈瑾白一时没反应过来,随即她便回想起来,当日两人初见时,萧非在介绍自己时便曾说过称呼她“非非”就好,可那时她不喜与初次见面的小丫头太过热络,便执拗地唤她“萧姑娘”……她没想到今日萧非又会提出这个要求。萧非见沈瑾白有些犹豫,便低了头,叹了口气,道:“我师父以前就是这么称呼我的……可后来他没了,便再也没人如此称呼过我。”她说着,眼里有些忧伤。沈瑾白一扭头,便看见萧非眨着那水汪汪的眼睛仰头望着她。这楚楚可怜的模样,实在是让沈瑾白不忍拒绝。只听萧非又道:“沈姑娘,我想听你这么唤我。”沈瑾白张了张口,想要说话,可那两个字到了嘴边,她却依旧说不出口。可看着萧非的眼睛,她却又觉得自己不说是一件很残忍的事情,毕竟这小丫头已经没了家、没了师父,孤身一人在这江湖上闯荡……萧非见了沈瑾白神情,便知沈瑾白依旧在挣扎着犹豫着要不要突破自己,她知道来日方长,如今也不想太过为难沈瑾白,便主动地岔开话题,指向前方:“看!马上就到客栈啦,总算可以歇一歇了!”她说着,对着沈瑾白轻轻一笑。沈瑾白松了一口气,又顺着萧非的话头往下说:“那我们快回去吧,表哥他们说不准已经回去多时了。”她说着,忙大步向前,逃也似的向客栈的方向走去。“唉,这块冰真不好化。”萧非有些无奈,但她也没有办法,只得跟上了。两人进了客栈,客栈大堂里没什么人,按规矩她们得先去陈广峻的房间说一声今天发生的事才好。两人便上了楼,要去陈广峻的房间,可远远的还没到他房门口,便已听见了屋子里传来的嬉笑打闹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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