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陵见萧非正盯着这边看,便解释道:“这是北斗庄中的许家特意为我们设计的。他家一向擅长打造这些器物,从前世人只知北斗庄的兵器都是他家造的,却不知他家也会设计这些不寻常的东西。”“轻敌了,”萧非心想,“早知道许家会打造器物,却从来没见识过。”可萧非还是向季陵投去了钦佩的眼神:“真是辛苦你们了。”她虽如此说,可心里却还在盘算着:“等明日闲了,定要让人再布上一些机关,以防不测。”又想:“韶云派和北斗庄既然已经到了附近,为何谷外的眼线却一点消息都没有?”她心中疑惑不解,正想着,却听一旁传来了蒋沅儿的声音:“我们快走吧,别让襄宜谷的人追上了。”萧非点了点头,却又忙凑过去,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问着:“沅儿姐姐,我听说襄宜谷耳目众多,我们就这样走了,他们若是一直死追着我们,可怎么好?”“不会的,”蒋沅儿道,“听北斗庄的前辈们说,他们得了消息,知道襄宜谷的眼线是如何运作的,在来之前,已经把这附近的眼线处理掉了。”“啊?”萧非心中一惊,难怪没有消息。可这等机密之事又是如何泄露的呢?蒋沅儿见萧非依旧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以为她依旧在想沈瑾白,便赶紧安慰道:“萧非妹妹,你别太伤心,我们还有希望的。”萧非点了点头,又看了看周围,对蒋沅儿道:“沅儿姐姐,我想要解手,你们可以不可以等一下我,我去去就回。”蒋沅儿连忙应了,又问萧非:“要不我陪你去?”萧非摇了摇头,道:“不用了,我不走太远,你们等等我就好了。”说罢,她连忙钻到了一旁的林子里。蒋沅儿见了,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又走到陈广峻身边,悄悄道了一句。陈广峻听了,连忙让所有人停了下来,原地等着。季陵在此时走了过来,到两人身边,低声说:“你们有没有觉得她怪怪的?”“怎么怪怪的?”蒋沅儿问。季陵道:“说不上来……就是觉得,她知道沈姑娘的事之后,反应有些不太对。”“如何不对?”陈广峻问。
季陵瞥了下周围,这才道:“她相信得太快了,关心的东西又太多了。痛失挚爱,不该是这个反应。”说着,顿了顿,又低了头,道:“最起码我不是。我当时觉得天都塌了,仿佛疯了一样,什么事都不想关心,满心满眼只想着她,想着……她还在。有些事情,只有经历过的人,才懂。”蒋沅儿有些犹疑地说道:“或许……各人和各人不同吧。”几人正说着话,忽然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悠扬空灵的笛声,还没反应过来,便又听见了群蛇吐信的声音。一行人打了个激灵,坐着的连忙站起,拔出武器来,眼见那一群毒蛇已到了跟前。季陵先反应过来:“这应该就是石从风曾说过的御兽!”话音落下,笛音骤然一变,曲调激扬起来,群蛇奋起攻之。几人慌忙阻挡,可对付这些受人cao控的蛇和平日比武并不一样,没一会儿几人便都手忙脚乱起来。“萧非妹妹呢!萧非妹妹!”危急时刻,蒋沅儿还在关心着萧非。“萧姑娘!”陈广峻也连忙喊着,可却一点音都听不见。战况胶着,所有人都拼命抵挡着。而就在此时,笛音又变了,这次的节奏又舒缓了下来,低沉深厚,却一个劲儿地往人的脑子里钻。几人都忙着对抗群蛇,一时间竟分不出精力再来对抗这笛音。蒋沅儿最先支撑不住,竟一下倒地不起。陈广峻忙扑过去,拼命地护住蒋沅儿不让她遭受群蛇袭击。“这又是什么!”陈广峻有些绝望地喊着。“这……应当是和长歌行一类的摄魂曲,”季陵一边反击着群蛇,一边回答着,“上次那红衣女子的长歌行让人头疼欲裂,这次却是让人头脑昏沉、手脚乏力……”他话还没说完,陈广峻就也支撑不住,忽然跪在地上。季陵见了,便想冲过群蛇阻拦来救这两人。可他的体力也渐渐不支起来,最后,他把剑撑在地上,才摇摇晃晃地保证自己不倒下。可这又有什么用呢?笛音依旧在耳边环绕着,唯一的好处是,那些发疯攻击他们的蛇倒消停了。季陵是最后一个支撑不住倒下的。只是,在他倒下之前,他似乎看见萧非从密林里走了出来,手里还拿了一支骨笛。然后,他也什么都不知道了。萧非看着这倒下的一片人,叹了口气:“我也不想这样的,我在外边一向是很低调的。若非实在不能放你们走,我才不会这样呢。”她说着,收了骨笛,又连声高喊:“袖袖!袖袖!”叫了好几声,三个袖袖竟一齐出现在她的面前。她看了一眼身后倒下的众人,吩咐说:“把这些人带回谷里吧,一定不能让他们离开,以防泄露机密。沅儿姐姐要单独关押,她会开锁……剩下的事,就等我们回谷再说吧。”她说着,又指了指明袖,道:“你赶紧带我回去吧,不多时天就要亮了,我还要再梳妆打扮一番,去见我的沈姑娘呢。”明袖点了点头,便把萧非背在了背上。就要走时,萧非又想起来一事,连忙对几人吩咐着:“对了,今夜之事,谁也不许告诉沈姑娘,不然,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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