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入职的女孩听了他的话,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待他再重复一遍,她才意识到男人直呼而出的是集团总裁的名字,不禁十分为难。“不好意思,先生,如果您没有预约的话,我不能让……”“薛总?”经营企划部副部长看到来人,立刻快步走过来同他握手,“您是来找商总的吧?”“是,我正准备预约。”薛瞻站在原地,一双眼睛似笑非笑。“您来,哪里需要预约呢?”副部长低头同前台女孩说了几句,又打了通电话,随后便老熟人一般把薛瞻往电梯方向引,“我们今天刚散会,这时候商总办公室没人,您想待多久,就待多久。”薛瞻点了点头,跟着他进了电梯。除去一部专用电梯,集团的通用电梯好像从来都不算太空旷,两人进去时,正赶上电梯快关门,门边的人客气地往里靠了靠,两人也就刚好站在门口最外处。于是最里面站着的许佳宁等人,空间进一步被压缩。“好热……”许佳宁小声地抱怨了句。电梯开始上升后,手机没有信号,她抬头无聊地打量着四周,站在最前方的那个男人个子很高,很是醒目,让她一眼就看到了。只是一个背影,又戴着帽子,模样实在看不清楚。但看旁边的经营企划部副部长那副殷勤劲儿,就知道男人身份非富即贵。信息技术部楼层不高,很快就到了。怕下不去,许佳宁跟着前面的同事提前往外挤。走到电梯门口时,她忽然闻到一股熟悉的薄荷味,不禁停了一下,右侧的同事拍了拍她,她这才快步往外走去。电梯门跟着关闭,薛瞻总觉得刚才擦肩而过的某个人有点眼熟。“薛总,我有点事儿要去忙。”副部长笑道,“等会儿就先下了,路您都熟悉,顶楼的秘书应该也在等着迎接您了。”“嗯。”薛瞻微一颔首。随着楼层的渐渐升高,电梯里的职工越来越少。到了顶楼时,只剩下薛瞻一人。薛瞻刚一走出电梯,就看到商叙的第一秘书邹阳亲自过来迎接。“薛总,往日不是一直都下午来吗?今天倒是早。”邹阳笑了笑,同他打着招呼。“还不是为了你们总裁嘱咐的事?”来到顶楼,薛瞻身上方才的那股冷冽,早散尽了,体态慵懒,甚至还不满地翻了个白眼。邹阳倒是一脸司空见惯,神色不改:“那快请进吧,总裁一直在等结果……”不用邹阳催,话还没说完,薛瞻就已经自觉地往里走了。“温舒白,温舒白……”薛瞻走进办公室时,竟然看到从来都冷静自持,精神高度集中的好友商叙,正坐着发呆,嘴里念念有词。一贯一丝不苟的他,即使独坐在办公室里,仍西装笔挺,姿态优雅,微抬起右手时,熨帖的袖口处露出deak ≈ap; francis绿松石袖扣。此刻他手里拿着厚厚一摞材料,纸张一页页膨起,似乎是翻来覆去看过很多遍。“呦,听你下属说,早上刚开完一个长会,还是你精力旺盛啊,也不歇歇,在这儿研究材料呢。”“你来了。”商叙抬起头,扫了他一眼,终于忍不住皱眉,“你穿的这是什么?”“你管我呢!”薛瞻不太服气地反呛回去,“出门在外人设都是自己给的。如果不是为了震慑底下的员工,我才不会整天装得像你这样严肃。”见商叙没理他,他又主动问道:“对了,刚进门时,你在念谁的名字?”商叙终于开口了,缓缓的语调明显藏了事:“温舒白。”“她我知道啊,温家独生女呗,你那便宜外甥的女朋友。”薛瞻笑了笑,“怎么了?你作为长辈,要给人证婚,正在提前排练?”再看商叙,才发现情况不太对劲。因为他的那句“便宜外甥的女朋友”,商叙的表情早就僵冷下去,又听到什么“证婚”,脸色已差到极点,竟站起身来,几乎是要将薛瞻轰出去。“叙哥,别气了。”薛瞻连忙住了嘴,“你托我打听的陈彦迟的事,有点眉目了。”商叙这才重新坐下,冷眼望着他。“我堂哥跟陈彦迟大学同班,他说当年陈彦迟跟中文系一个叫嫣然的女孩关系很近,不知道是不是在谈恋爱,从没公开过,但又天天出双入对的。”“这我知道。”商叙淡然道,“陈彦迟跟我说过,大二就分了。这种短暂经历,也怕温家误会,所以陈家就根本没提,只当没发生过这段。”“他说的什么鬼话?”薛瞻惊讶道,“叙哥,他俩没分。”“什么?”商叙先是怔住,而后望向薛瞻,深邃眼眸中夹杂着异样的期待。再回头想想当时陈彦迟的心虚表情,一切便昭然若揭了。倏忽之间,商叙似乎笑了下,喃喃道:“彦迟,你真是帮了我。”薛瞻没听清他在说什么,只皱着眉继续道:“对呀,没分,他俩那种亲密状态至少一直持续到了毕业。不过说来也奇了……据说是到了陈彦迟准备读研的时候,那个女孩突然就从南城消失了。”从那时算起,距今已有四五年光景。
“那个嫣然也是南城人,家境普通,父母身体状况其实不太好,又只有这一个孩子,你说,她能突然撇下家里去哪儿呢?”薛瞻虽是在问,可脸上却有一副好整以暇的神情。商叙了然,没等他说出答案,便道:“是被陈彦迟或者陈家送走了吧,越远越好,应该在国外?”“好吧,这你也能猜到。”薛瞻“哎呀”了声,竟还有点失落,“但也只能查到这里,具体哪个国家哪座城市,陈家应该特意嘱咐过,嫣然没有对任何人说起过。”“他爸的隆昌新材就是那时候开始走下坡路的。现在想来,是做了两手准备,一边是商氏,一边是温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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