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枕在我颈窝。
江南初春的夜晚偏凉,中衣单薄,这么抱着挨着倒是温暖。
贺闲的身量到底是高我一截。时间长了,颈窝里枕着的脑袋也会成为略显沉重的负担。
换作平时我可能已经将人推开,但念及他还是伤势未知的伤员,我只能叹了口气,将手中的诗集撂在床边——还没等我开口,他就枕在我肩头闷闷出声。
“抱歉,我只是不想让你太担心从今往后我不会再隐瞒伤情,你随时可以问我,我会如实告知。”他笼着我得了空的双手,脸颊贴着我的耳廓,语气柔缓,带着歉疚和讨好意味。
沉稳有力的心跳隔着两层中衣传来,反复证明他依然鲜活地存在于我身边。
“你保证?”我偏过头望他,他也很配合地同我对视:“我保证。”
贺闲向来是个守信的人,承诺过的事就会尽力完成。
“好吧,暂且原谅你。我知道你希望我轻松点,但是贺逸之,你隐瞒伤情会让我摸不清你究竟伤到什么程度,而这会让我更担心,”我在被窝里转了个身,这回是完完全全与他面对而坐,“所以下不为例,如果你为我好,以后就别再瞒着我了。”
“我保证,不会再隐瞒了。”他坦然与我对视。
春天的夜晚适合拥抱。
我靠在贺闲臂弯,朦胧望见清明月光勾勒出的、他的侧影。
天上月照心上人。
今晚定是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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