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的规矩,忘了没有?”黎雨眼眸清冷,看着他的脸,似是不经意地问。
“没忘。”温狐翊不带感情色彩的答复道。
“没忘?趁早忘掉。我不收旧货。”黎雨笑着,语气却不带笑。
“你到底,怎样才满意?”温狐诩怒中火烧。
不收旧货,意思就是旧情人不想要了,是不是?
温狐翊心里嘟囔:喜新厌旧。
“怎样,怎样我都不满意。”黎雨不咸不淡地说道。
争吵不是他所渴望的,再继续下去该如何收场?温狐翊扭头转身就想离开房间,却被黎雨一把拉住,踉跄地趴在床上。
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要动手你就动手,反正你也不能把我打残。有合同,作见证。”
现在的他,心灰意冷。
签订合同,便是白纸黑字写在法律条子上。
“怕挨打,拿合同说事,以前也没见你这么怂过?”黎雨按住他的肩膀,柔声说道,语气里带着笑。
合同?
黎雨自己策划的合同,目的就是让他好有个借口到身边来。
上面是是什么内容?他再清楚不过。
“关系户?靠你哥的?那份合同。”黎雨勾起唇角,纤细的手指敲着他的脊背,想着那份拟定的合同内容。
对方哑言,心里很不是滋味。
身体似乎也放弃了挣扎。
他其实不想这样的,如果还有其他办法的话。
这四五年,他就像一个笑话:永远是那个跳梁小丑。
赤裸裸的。
时间不会等待任何一个人。
他也想变好,可现在的情况,却是留不住人。
“是的,老师。您的学生一无是处,请您教导。也请您收下我。”温狐翊想成见他,想得快发疯。
即使只是学生。
之前他还幻想他俩会回到从前,不过,现在是不可能了。
他有孩子。
他已经有孩子了。
戒尺就这样“啪”的一下,顺风落在温狐翊身下。连着,一下又一下往上叠加。
妄自菲薄,就是你的学习一成果。
看来,这些年还真是没学来东西。一上来说话就想要找抽。
力道一下比一下重。
很疼,只有疼,再无其他。
床上的人咬着嘴唇忍着,不发出一丝声音。好像只有这样,他才会觉得自己没有那么糟糕。
血珠染红了唇角,妖艳而张扬,像一朵艳丽的玫瑰,开在白色的土壤上。
房间里的气压很低,只有拍打的声音充斥在耳旁。
趴在床上的人默念:一定要忍住,明天就把这些通通忘掉。
我是他的学生,他是我的老师。
我们的距离已经很近了。
温狐翊。
你该知足的。
他现在连孩子都那么大了,你还在渴望什么呢?
他还愿意打你,让你留在身边。
这样,就很好了。
声音停止,黎雨紧皱的眉头也终于舒展下来。
再打下去,这倔强的人可是要把嘴唇给彻底咬破。
越看越气
“下次你再说我不想听到的话,我不介意把这个也脱掉。甚至还会有其它。”黎雨的戒尺指了指他穿的七分裤,戏谑的说道。
当某人不再在意你的自尊。
当某人不再照顾你的情绪。
当某人不再关心你的疼痛。
那么,该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温狐翊感受到,一种距离的拉扯,在无限延伸着。
遥远的银河系,是我们的距离。
以前不是这样的。
不是这样的。
他们之间会有对话。
他会告诉他理由。
他会温和的劝导自己,告诉自己哪里对,哪里错。他不会像今天这样…对他。
痛意加深,心如刀绞。
“夫祸患常积于忽微,而智勇多困于所溺。沉溺游戏,不预习课本,等着考试倒数吗?”黎雨串插着课本里的文章,用心良苦。
六一居士的《五代史伶官传序》
“我学了,可学不会。不是吗?”温狐翊想起自己的前例。
“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如是而已。你若愿意钻研,会有收获的。”黎雨循循善诱,带有鼓励。
选自韩文公的《师说》
“我同学们暑假也在打游戏。他们也在玩。”温狐翊并没有听进耳朵里。
“见贤思齐焉,见不贤而内自省也。要往好的方面学。"黎雨依旧和声和气。
选自孔仲尼的《论语?先进》
“哥,你说话能不能正常点吗?我听着膈应得慌。”温狐翊有些不耐烦。
还有,瘆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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