皱起眉头,随后松开方启宁的手腕,却像给待屠宰的猪翻面一样,徒手将人扳正,用唇舌挑逗方启宁的乳头。
乳头在刺激之下收缩挺立,变得敏感,然后闻安书用锐利的牙齿碾咬,直将薄弱的殷红皮肤咬出血,吮吸着渗出的血液,像个嗜血的怪物在料理将要入腹的食材。
方启宁吃痛,对方才罢休。
闻安书抬起眸子时,不见一丝温柔。常年流淌其中的爱意此刻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有欲望搅起风暴,无比浑浊。
这是方启宁第一次见闻安书在床上陌生的一面,激烈又暴力。与以往、甚至方才的温柔爱抚截然不同。
他不是闻安书,我也不是乔西莫。
方启宁想到。
闻安书拿出床头的润滑油,挤了一坨,挤入方启宁的穴口,用手指草草开拓几下,耐心便已告罄,两手按着方启宁的膝窝前推,打开双腿,露出紧闭的肛口,将挺立的性器对准入口捅进去。
几乎是在性器插入的同时,方启宁听见了什么碎裂的声音,肠道是不会碎的,阴茎也是不会碎的,他想,可能是尚存的希望。
存心的报复到底有几分,方启宁选择视而不见。
肠道被撑满,肛口被打开到极致,初次被入侵的脆弱甬道经受不住蛮横的摧残,已有撕裂之势。
闻安书却屏蔽一切视觉和听觉,他忽略方启宁的——或者说乔西莫的敏感点,只顾埋头戳弄。显然他进入得也不顺利,他空出一只手拍打过分紧张的臀部,制造响亮的“啪啪”声。
火辣的刺激转移了方启宁的注意力,使得他的后槽牙放松咬合,穴肉也不再抗拒,闻安书终于能将整根慢慢送进去。
闻安书一次次将欲望送入柔软紧致温暖的包裹之中,结合之处由滞涩变得顺畅,他缓慢而有力地侵入肠道的最深处,将胯部往前送时,像在打钉子,钉帽与肠道的结合处严丝合缝,好像只有时间过得够久,就可以合二为一,长到一起。
方启宁额头渗出汗珠,嘴唇血色变淡,被牙齿驱赶到一边,性器痛得疲软。
闻安书舔去他眼角的泪水,似乎在分辨味道,然后幽深的视线扫一眼黑暗的角落,重新找回节奏。
他的眼神很污浊,像是身体内部被捣碎了,从心灵的窗口渗出混乱来。
方启宁听见闻安书粗重的喘息声,看见闻安书的鼻翼翕张,头一回生出自己只是个鸡巴套子的想法。爱与不爱的差别这么大。
方启宁却还要拥紧这只失控的恶魔,告诉他,“没事的,你对我做任何事都可以。”
闻安书听见这句话,显然迟疑了片刻,他上百下快速抽插,在方启宁体内射了出来,拔出后摘下套子扔掉。
很快他又戴上第二个套子,开始更长时间的奸淫,方启宁闭上眼睛,感受着身体被撞碎时的律动,随着浪潮的涌动而起伏,连呼吸声都浅了。
安静的房间里,臀部与囊袋碰撞时的淫靡之声,伴随着润滑剂被搅弄的噗呲声不绝于耳。
闻安书终于在性交时亲吻方启宁,是席卷全部空气,叫人不能呼吸的那种吻,空气争夺战结束后,他附在方启宁的耳部愤恨地说:“乔西莫,你该死透的。”
方启宁僵住。
然后他拉起方启宁的左手腕,献出一个郑重的骑士吻。
方启宁以为他要再次施暴,结果是示爱。
闻安书的爱已无法再纯粹,掺进其中的恨啊愤怒啊之类的杂质在蚕食他的理智。
从物理意义上来说,这是方启宁第一次做爱,第一次接受插入性行为,与此前任何一次做爱都不一样。
但他依旧承受着每一犁每一杵的开荒。每一次被深入时,都翻起浓重的情绪泥块。
久别重逢会比每日的早安道别时拥抱更用力。
闻安书更加喜悦,或者患得患失,抑或只是单纯的厌恶,都是殊途同归——远超平日的强度,叫他难以承受。
大地被耕出裂纹,血液经由他的土壤渗出,反而润湿了土地,使得开垦更为顺滑流畅。
至于生命会不会在地里发芽,闻安书不关心,他也不敢奢望,所以答案不重要。
或许闻安书早就认出自己来了,他从来不会对乔西莫这样。
他们在一叶小舟上颠簸,但凡多说一句话,都能致使小舟被话语的力量倾覆。
疼。
身体疼,心更疼。
方启宁看在眼里,偷偷擦净大腿残留的血迹,试图粉饰碎裂的痕迹。
没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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