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几年是谁在楼底喊我下来接你的?”老高笑眯眯道。
我原地拍着篮球:“你可别污蔑,我那是喊你下来帮扛米袋。”
老高:“你就死鸭子嘴硬吧。”
我转移话题:“怎么现在才买菜?饿到祖国的花朵了。”
“老啦,记性不如从前了。”老高叹气,“浇不动水啦。”
“你是忙着看电视剧忘了吧?”我怀疑道。
“胡说八道。”老高嚷嚷,“我是那种人吗?”
我笑嘻嘻回敬:“你就死鸭子嘴硬吧。”
吃完饭到我下午遛狗,大葱力气大,这一年来长壮实了不少,加上天气转凉,毛也日渐丰厚,圆滚滚的像掺色的灰煤球。在小区楼下,它依旧喜欢横冲直撞到处窜,我寻思要不换条粗点的狗链,
迎面走来一个推着行李箱的男生,是个生面孔,戴着一副书呆子才戴的厚眼镜,跟我差不多高。
大葱突然坐下,在我脚边回身咬尾巴,我只好停在原地等着。
没想到的是。对面的四眼也突然停下,定定站住,镜片下的眼睛牢牢盯着我的鞋。
我疑心是不是我鞋子掉底了还是鞋头破洞了,也低头看了看,很普通的球鞋,不新不旧,不脏也没多干净,见他还没移开视线,鞋里的大拇指不安的动了动。
好半天他才开口:“那是我的狗。”
我愣住,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心底怒火腾然冒起:“你瞎说什么呢?!”
“它就是我的狗。”
“多两只眼还看不清了你?!”
“还给我。”他松开行李箱,走近大葱。
我上前一步挡住:“别以为你是四眼我就不敢打你。”
他想绕过我,被我再次挡住,抬头不依不饶:“还给我。”
狗绳被我紧紧攒在掌心:“你说是你的就是?你喊它一声它敢答应吗?”
“明明。”
“汪!”
突然间有种遭受背叛的愤怒,手中的狗链被顺着牵引到四眼的方向,我惊愕地冲狗喊道:
“大葱!”
大葱听到我喊名字也仅仅回头看了我一眼,又甩着尾巴冲到四眼面前,恬不知耻的蹭着他裤脚。
妈的,它竟然还翻肚皮。
奇、耻、大、辱!
想把它拎起来臭骂一顿,但更多的怒气却是冲向对面的四眼仔。
“他妈的狗东西,”那时我也不知道自己骂的对象是狗还是他,上前拽住已经蹲下想把狗抱起来的四眼仔,领子往上一提一甩,“快滚!”
他被甩得一趔趄,涨红脸:“你怎么可以这样?!”
四眼仔声音有点软,发起脾气来竟有种女生撒娇的调调。
我掐着嗓子学娘娘腔说话腔调:“我哪样?”
说完我沉下脸:“抢别人的狗?你还要不要脸了?”
“你误会了……”他涨红脸,似乎因为情绪激动有些结巴,“它、它真的是我的狗!我妈妈把它送给别人,后来又被偷了!”
“有本事送人就别假惺惺回头讨,”我抄起狗牢牢抱在怀里,“捡到就是我的了。”
“我没想送人……”他突然冲我鞠躬道,“对不起,我以为小狗是偷来的。”
“你妈的——”
感情他刚才发神经是因为当我是偷狗贼?
“我给你钱,你把明明卖给我吧,好不好?”
我这才发现四眼仔厚刘海碎发下透出来的眉心间的红印非常眼熟。
插到屎的粘腻触感从记忆深处唤醒……死去的记忆突然开始攻击我。
心情顿时跌落谷底。
“不卖,走远点。”
见他还是那副不肯妥协地受气小媳妇样,我糟心道:“走开,别逼我踹你。”
整这一出,遛狗的心情也没了,我抱着大葱打道回府。
身后的轮子声却阴魂不散。
我恼怒回头:“跟你说话当放屁是不是?叫你别跟着我!”
四眼仔一愣:“不是……”
“什么不是不是,眼睛瞎耳朵也聋?还是智障听不懂人话?”
“你——妈……”
“哟,”我嘲笑道,“骂人都骂不利索?不会骂爹教你,哥——喔——嗯——滚!听懂了没?”
“你怎么这么没礼貌?”
一道女声从后面传来,扭头,是个大卷发配大红嘴巴的吃人大婶,没等我说“关你屁事”,大婶柳眉倒竖:“你冲我儿子嚷嚷什么?”
“……”妈的,时运不济,撞上老母鸡护鸡仔了。
“你儿子不先挑事我能无缘无故冲他嚷嚷?”
“我家孩子怎么可能理你这种小流氓!”
“妈……别说了……”
大婶横了她儿子一眼:“你这孩子怎么胳膊肘外拐?!”
“妈——我没有,是误会。”
“他理亏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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