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到了一个包裹得格外严实的身影,似曾相识的身形几乎是立刻就令他心头一震,袁棋皱了皱眉,目光微凛,低声向女人问道,“那个人是谁?”
明明是在避难所内部,他,或是她,却穿得很厚实,深绿色的棉服一层层裹在身上,头上的针织帽子盖住黑色的碎发,一张脸被口罩遮得严严实实,连一双眼睛都掩盖在黑发下,看不真切。
女人顺着他的目光望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不在意道,“半年前过来的,姓陈,听别人叫过陈文,好像二十七了,一个人独居,我们谁也没看过他的真面目,小少爷,如果他不是你找的人,那么末日时代就别对其他人那么好奇。”
“陈文”似乎没注意他们的讨论,对袁棋的高价问询也不感兴趣的样子,他将换取到的两罐土豆泥,和避难所分发的两个南瓜码进背包,系好绳带背上之后,就离开了避难所。
在极寒末日到来之后,孤僻的生存者并不罕见,“陈文”的离开似乎也提醒到了几个路程较远的生存者,他们谈论声渐低,有两个人也回到了自己的桌位前,开始整理今日所得。
袁棋看着“陈文”一个人佝偻着身体,弯腰对抗门外越来越大的风雪,孤身走入冰天雪地中,心中的疑惑却不减反增。
他自顾自喃喃着,“半年吗?从基地出发到这里需要两个月,时间对不上,应该不是他,可为什么我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那个人。”
稳坐在吧台后面的女人嗤笑一声,随口应了一句,“你不是从东城过来的,说不定他也是。”
袁棋先是一愣,然后下意识地皱眉,“东城条件比这小地方好多了,温度稳定,设施齐全,去了那里不可能会不想回去。”
他说完这句话,想到他们这次任务的目的,又是一顿,“除了偶尔一两个不知所谓的人。”
这句话倒是又引起了负责人的一点兴致,女人抬了抬眼皮,问道,“怎么?那个姓温的年轻人跟你有故事?”
袁棋冷笑一声,他眉毛微动,表情有些不屑又像是讥讽的样子,“没故事,就是末日了,有些靠脸生存的人心里还没点数,玩什么你追我逃的游戏呢?”
闻言,女人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忽然挑眉笑了,语气有些意味深长,“这个时候了还能被小少爷说靠脸生存,看来那个人很漂亮了。”
被女人用饶有深意的目光盯着看,一直以来都很冷静的袁棋就像突然被踩了一脚似的,一下就有点炸了,他咬着牙,俊俏的脸都气得涨红,“谁说的,整天拉着张脸,一点都不好看!”
他提高声音辩驳道,像是在极力否认,内心却无可抑制地想起来自己刚刚拥有意识的时候,见到的那一幕。
作为东城最高掌权者的一具分身,袁棋本该在诞生到消融的过程中毫无思想,仅仅作为楚临意的傀儡属下或是替身代替主体陷入某些危险的环境中死去。
所以在操控这些分裂出来的身体时,楚临意并没有把他们跟自己区别对待,而仅仅将他们都看做“自己”,乃至在一些场合也会刻意用他们来达成不可告人的目的。
袁棋很难描述那是怎样的一种感觉,他从浑浑噩噩的状态苏醒过来,第一次呼吸到空气,第一次感受到温度,也是第一次,剥开大脑中那层无形的外壳,赤裸裸地睁开眼,以自己的意识面对世界。
初醒的他本该像婴孩一样懵懂,可是作为楚临意的一部分,他很快就获得了来自主体的一部分记忆认知,在与“袁棋”这具身体的视角记忆融合了之后,真正的“袁棋”也在此刻诞生了。
初生的袁棋对自己的主体有着天然的好感与信赖,可等他真正的看清眼前的场景,脸上的期待与喜悦就僵住了。
喘息声,水渍搅动声,拍打声,明显只在那种时候的声音格外响亮。
他低下头,看到自己正牢牢抓住一只白皙瘦峋的脚踝,手指还张开,微热的掌心覆盖在那截细腻滑润的小腿上,他手臂上的肌肉绷紧,正遏止从接触处传来的所有踢蹬挣扎乃至晃动。
袁棋一时呆愣住,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力道没有伤害到这个人,而且他这样做,是来自主体的命令,仅仅呆了这一下,那条小腿便被晃动的力道带离了他的掌心,袁棋猛然抬头,将周围一切收入眼中。
入目的第一眼便是人,足有五六个人簇拥在这张床边,是的,袁棋看清了自己原来正跪坐在床边,其余几人也是跟他差不多的姿势,这些人垂着眸,眼里一丝神采也无,手上却无比统一地将床上那个人的四肢完全压制住,将人摆出一副引颈受戮的无力姿态。
当然,在身下这张不断晃动的床上,那人这个模样也确实正在“受戮”。
袁棋看到他濒临涣散的瞳孔,不断张开喘息的绯红嘴唇,以及汗湿的鬓角,覆压在他身上的主体并未受到影响,甚至没意识到袁棋已经拥有了自己的意识,十分熟练地握住脱离掌控的那条小腿,接替了袁棋的控制,也没有停歇下来。
主体俯下身,粗喘着开始冲刺,饱含弹性的床垫比之前更加剧烈地震动起来,而那个袒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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