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头娃娃整个娃都傻了,三观受到强烈刺激,体表一会儿恢复肉色一会儿烧成红色,似乎马上就要布上之前木头娃娃的后尘。它目光如刀射向小丑娃娃,然而季星海笑得越发灿烂了,配合着浓重惨白的小丑妆,妥妥就是各类恐怖片里的主力反派,会蹦跶到最后差点造成主角团团灭的大变态。‘杀死控制者,可以脱离身份。’他想着这个提示,仿佛是给他们学员指明道路,但却欲盖弥彰省略关键词。谁可以脱离身份,怎么算作脱离身份?季星海的视线在羊头娃娃身上转:就它这种随时要爆炸的精神状态,反正都是要死的,为什么不最后发挥一下余热?“这把刀是你的,我放在这里。最后它会割向谁由你控制。”季星海将手里的美工刀放下,并且举起双手做出无害投降的样子,但那双眼一直看着羊头娃娃。“要么,如那些人所愿,背负自杀之名被谋杀,要么……你挥向杀你者。”羊头娃娃那乌黑的眼睛仿佛被血色染红了,它的精神世界被劈开一道缝,黑色的触角从里面爬出来,将它捆绑、缠绕、同化……被白色雾气隔开的世界里,就那短短半分钟,它在某种邪恶力量的催化下完成了精神上的蜕变。羊头娃娃抓住了那把美工刀,仿佛也抓住了左右自己命运的利刃。仿佛马上就要爆炸的它开始恢复理智,身上的青筋在退去,膨胀的身体也恢复了正常。它杀不了这个小丑娃娃,而且,它说得对。“喂!里面的人在干什么?”消毒房外的人已经注意到迟迟不出的羊头娃娃。在那警告声音再次响起之前,羊头娃娃从包里拿出胶带勉强把手腕贴好,再次拉上书包拉链,走出烟雾弥漫的消毒房间。它低垂的脸上带着一种病态的松弛感,手里还紧紧握着美工刀。很快这个队伍就消毒完毕,要入校了。蚂蚁似的队伍在这片土地上交错穿行,羊头娃娃背着书包,它像设定好的程序,哪怕整个娃都是陷在自己精神世界的失神状态,也不影响它一步不错地走到其中一根金属长须前。这根金属长须上面连接着其中一所金属房子,下面则是六爪的机械手,上面还搭配着扫描器。扫描器射出的红光扫过羊头娃娃的脸,如扫过一段二维码。“滴滴,基础1班,咩咩,身份确认完毕。”紧接着机械臂抓起羊头娃娃的头,羊头娃娃的身体在空中晃荡着,它看起来很不舒服,但没人在意。通过房间的一侧开口,金属长须将它送入那所金属房子,调整角度准确放在其中一张座位上。这些座位造型奇特,它是全金属的三面包围造型,学生坐在里面只能看着前面,无法和左右和后面的学生交流。羊头娃娃一坐下,就有机关从座位里伸出来,卡住它的腰和双腿,接着头罩从天而降,锁住头部。头盔上的屏幕亮起,出现了一组数据,从上到下分别是:贡献值,污染值,稳定值。羊头娃娃很习惯这个流程,它面无表情地把书包放在桌子上,打开,拿出里面的书本。走到书包口笑眯眯的季星海被无视了。“贡献值,污染值,稳定值。”视线难得开阔的季星海把这三个数据记在心里,并且看了眼附近两个座位上玩偶娃娃的数据,再对比。羊头娃娃的贡献值属于中等,污染值也是一样,但是稳定值很低。这个数据和之前羊头娃娃差一点爆炸的情况结合,似乎很能说明什么。就像现实中也有一些高敏感的孩子,它们的情绪更加不稳定,更加容易进入自毁和毁人的阶段。【窝草!这是座位不是刑具?】观众没有第一时间关注数据,他们的目光被座位吸引走了。没见过这样的‘学生位’,也没见过这样的教室。整个金属房是巨大的半圆形,但下面却不是实底的,而是由粗陋钢筋铺成的网,学生座位就在两根钢筋的节点上。但是悬空钢筋的下面还有一层透明玻璃层,上面已经积了一层灰,还有学生掉落的笔、橡皮、纸屑等物。看玻璃上残留的痕迹,这块区域应该也会定期清理,否则早被掉落的垃圾埋了。不像现在,透过玻璃还能看到其他金属房的顶部,以及最底下乌压压等待入场的的玩偶娃娃。那些玩偶娃娃都和芝麻粒一样小,排成队伍的时候则像蚂蚁。【这种结构有什么意义吗?他们就不能搞个实体的地板,非要弄成这种根本没法走的样子?】【或许不能走就是它们的目的。从物理上断绝了学生课间打闹的所有可能性。】【……所以这真的不是监狱?】这真的是教室,羊头娃娃也是真的学生,它拿出课本后书包里就剩下两本暑假作业本和季星海。“嘿嘿。”羊头娃娃右边座位的‘孩子’发现了季星海,它忍不住对着这边轻呼两声,手还从包里拿出一张纸飞机,一边吸着鼻涕一边对这边挥手,十分傻气。这孩子头盔上的贡献度并不高,污染值倒是奇高,但它脸上没有多少沮丧,还对着侧方座位根本看不到的羊头娃娃露出一个鬼脸,自娱自乐得很开心。抛却那张黏土玩偶脸,一个在高压环境中仍旧保持着点儿淘气的孩子形象跃然眼前。【原来这些玩偶娃娃也各有性格,和现实中的孩子差不多。】“哼。”观众正看得兴起,听到隔壁动静的羊头娃娃忽然黑下脸,它粗暴地把小丑娃娃推进去,拉上书包拉链,直播间再一次暗下来。【诶?怎么了怎么了?】场外观众不明所以,但很快感觉到直播间的震动,似乎是书包被暴力塞进桌筒。等眼睛稍稍适应黑暗,他们看到从缝隙处漏进来的光落在和山门一样高大的作业本,上面依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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