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的归宿。
在钢七连训练的日子很累,但成才并不觉得多辛苦,无论是训练还是人缘,他都应付的游刃有余,这就是成才所向往的那种生活,他努力把样样都给做到最好,他们排长都对他赞不绝口,打靶结束之后成才摸着手中的轻机枪笑了笑,他又想起许三多,许三多此刻会在做什么?也在打枪吗?还是在守望茫茫草原呢?成才心里有点想念,却也有些居高临下的淡淡怜悯,他早就说过的,许三多不适合当兵。
意外之喜是成才真的遇到许三多来连队,他兴奋地带着许三多去参观,又请许三多吃饭,话里不无带着骄傲与炫耀,大部分时间许三多不说话,听着成才说,这就是他们之间惯常的相处方式,只是那时候的成才还不明白,这样其实不对,他只是滔滔不绝的讲述着自己,没有注意,或者说也不在意许三多的表情,谈话间他听到许三多说了句修路?什么修路?成才根本不在乎,他只知道他在讲,而许三多的目光夹杂着羡慕与隐约崇拜,成才喜欢这种感觉,喜欢许三多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最好…最好永永远远落在他成才身上。
那么事情是在什么时候,脱离了成才的掌控?或许是许三多被送到七连的时候,或许是他一语不发默默训练的时候,或许也是在看到平常明明很排斥许三多的三班在齐心协力帮助许三多练反应能力的时候,但当成才真正意义上意识到许三多似乎不在他身边继续原地踏步了,是那一次的技术考核。
成才信心满满,挺直了腰板跟同班的战友互相提问,他是打定了主意这次要出出风头的,为此做好了万全准备,可哪知半路杀出来个许三多,这是傻人有傻福,成才安慰自己,可心底却忍不住生许三多的气,他不跟许三多说话,也刻意不接许三多的烟,看到许三多脸上茫然无措的神情,让他总算心情觉得好些,他知道怎么能让许三多难受,他们是从下榕树长起来的发小,老乡,成才太了解他了。
成才想着晾上许三多一阵,等许三多主动来找他示好低头了,他再勉为其难地跟许三多和好,可他还没有等到那个时候,许三多又做了件震惊全连的事,整整三百三十三个腹部绕杠,成才站在阴暗处,看着三班的战士给许三多加油鼓劲,也看到连长高城站在窗边久久没有移开的眼睛,伍六一烦躁焦急的脚步,史今喜悦也带着担心的表情,许三多好像突然就发了光,有无数人的目光聚焦在许三多身上,他是一颗蒙尘的明珠,不再是一捧灰扑扑的,只属于成才的,从下榕树带来的土。
他说不清心里的不安与怒气,到底是因为许三多抢了他的风头而生气,还是因为感觉到许三多不再只有成才作为朋友而恐惧?或者这两种复杂的感情掺杂在一起,扭曲了成才的心,他看着许三多跌跌撞撞从单杠上摔下,看着许三多被别人搀扶搂抱,送进宿舍,成才迟钝地跟上去,站在走廊里,在许三多冲出来,即将摔倒的时候,成才伸手将他扶住。
“疯了,值吗?”
指导员说他是瞎说,可只有成才自己明白,那是真心话,是他看着许三多那双迷蒙的眼睛说出来的真心话,为什么要这么拼命?就为了一个先进班集体?成才不懂,也不想懂,在许三多的战友们七手八脚地将他架走之后,成才孤零零地站着,忽然意识到,许三多已经不再是他一个人的…朋友。
还不止这个…钢七连优秀的兵太多太多,成才知道,如果一直留在这里,他没有办法成为最拔尖的那个,连最擅长的狙击都只拿到第三,他在七连根本就出不了头,成才需要一个机会,他也必须要抓住机会,哪怕是做有史以来第一个主动跳槽的兵,在列车上,他用坚定的语气对许三多这么说。他已经不太熟悉许三多褪去稚气的眉眼了,坚毅果敢,不再像下榕树时那个被他百般欺负的三呆子,也不像初来部队时跟在他身边的兵,许三多已经蜕变,已经成长,是成才即将赶不上的优秀。
成才不肯承认这种失落与惶恐,但他知道一件事,他必须追上许三多,明明在原来…都是你一直跟在我身后。
这次的演习是成才唯一的机会,可他最后没有把握住,对方的狙击快且准,白烟升起,如同成才淘汰掉之前四个人时所看到的烟雾,但那时他满心欢喜,但如今,则是满眼苦涩,他明白一切都完了。
所以他给高城敬了酒,平静地将转连的那句话说了出来,成才知道会面对什么,战友的冷眼和排斥,但他不在乎,他只在乎自己的未来,自己的未来最重要,不是吗?
但成才永远忘不了离开的那一天,甚至在往后的很多日子里,他都能再清晰地回忆起来,雨下的很大,许三多沉默地来送他,只有许三多一个人,他咬着牙一步步地离开钢七连,听许三多真诚地说着我佩服你,你知道自己要什么。可成才却忽然暴怒了,他究竟要什么?他想要的都得到了吗?还是他所要的都已经失去了?他的枪,他的连队,他的梦想,还有…许三多,成才好像一个都没有留住,他终于蹲下失声痛哭,我知道自己要什么吗?像问许三多,也像在问自己。
再到后来,成才被分到许三多曾待过的草原五班,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许三多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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