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程的途中,他们只字不提刚刚的事情。有些真相仿佛呼之欲出,深究下去却仍旧乱糟糟的一团,贯是没有只要结局不要经过的说法。江辛夷载林杏回到了院里,那头的清洁工作早已完成,这会儿到处都是焕然一新,肉眼看过去没有一点灰尘。江辛夷问:“我可以今晚留下来吃晚饭吗?”林杏笑道:“我菜都还没买,你就惦记晚饭了?”江辛夷又想说什么,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走到一边去接听,电话那头的是周学钦。“江辛夷你现在人在哪里啊,我在你公司怎么找不到你人。”“我陪小杏回她阿妈这里了。”他的坦诚反倒让电话那头的周学钦一愣,他有些难以置信地试探道,“你这是变了个人啊。”周学钦作为江辛夷从小到大的好友,自然也是知道他这个发小对林杏家里的人持什么样的态度,不过按照以往,他非要问个明白,但是现在他有更加重要的事情:“我能不能去你那躲躲?”“你又跟周今吵架了?”“是,,也不是。”他支支吾吾地不肯把原因透露出来,江辛夷也见怪不怪,“我把地址发你手机上,你先到商超买一点晚上要吃的东西,然后再过来。”而一旁还未得知状况的林杏正要骑车去集市买菜,江辛夷见状拦住她:“等下周学钦会把菜带过来的,你就不要自己去了。”林杏有些惊讶:“钦哥,他怎么会来。”“跟周今吵架了吧。”于是两人便搬了椅子到院里,观赏起了那颗还是绿色的银杏树,得闲得空后,便又想起今天看到的那幅画,虽说整体基调为黄色,但不难看出,那轮廓肖像秋日里的银杏叶。江辛夷说:“我觉得她很怀念这里,怀念树,怀念景色,怀念人……”他几乎肯定道:“她很怀念你阿妈。”江辛夷忽然很懊恼,他本应该是该最相信江樾微的,如果林钰是什么坏人,那江樾微也不会这样帮她,更不会因病失去记忆都要如此记得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一直在不可提及的事情里钻死牛角尖。他本来在更早时就有机会跟自己和解的。林杏仰着头看着因为太阳下山而泛红的天际线,没有说话,很多事情她也有些记不清,就说今天她在林钰的屋子里到处翻找,都没有找到可以拼凑出过去的碎片:“其实我在想,会不会是微姨收起来了。”江辛夷点了点头:“这倒像她的作风,她一般过去的事情就不会再去溯源,她会觉得,过去的事情就是过去了,再拿出来只会徒增感伤。”大抵她便是如此想的,可却是摊上了一个和她截然相反,硬要追溯源头的孩子。太阳已然下了山,这个季节蚊子最多,林杏早准备好了花露水给自己和江辛夷抹上,状况才稍显好转。院外传来了好几道车载喇叭声,江辛夷想着该是周学钦来了,林杏也紧随其后朝外看去。“小杏,我在这!”周学钦朝他们招了招手。“钦哥,你这是又跟周今姐吵架了?”林杏问。周学钦“哎”了一声:“你们俩兄妹盼我点好的,就不能开心找你们来玩吗。”“这荒郊野岭地有什么好玩的。”江辛夷打开后备箱,装得满满当当的,他忍不住问道:“你这是买了些什么,这么多。”周学钦走到他旁边,从里头把袋子挨个提出来,还念念有词,跟报菜名有得一拼:“韭菜,葱姜蒜,明虾,白菜,猪肉,牛肉……反正挺多的。”“这有一箱啤酒,还有点冰。”林杏双手抱了起来,朝屋里走去。“走吧,你没来过带你参观一下。”林杏递给他花露水之后便当了甩手掌柜:“我哥他说要下厨,我或许坐着等吃就行了。”而江辛夷却是拉着周学钦一起做了一桌子的好菜。做之前周学钦有些脾气在的,但做好之后他又洋洋得意,先开了一罐啤酒就是一顿喝。“要不我以后就在这住吧,真的不想回家。”江辛夷一口回绝:“不行。”“我也算是小杏半个哥吧!怎么就不行了。”江辛夷没有继续接他的话,他正在剥虾,然后放进了林杏的碗里,周学钦看见了,问道:“不知道还以为小杏还没长大,你还给她剥虾啊。”那也只有当事者们心照不宣,林杏说:“我哥还得是我哥。”
“好吧,就我一个人愁。”菜没吃几口,倒是酒连灌了不少,两人都看出周学钦有些不对劲,林杏问:“钦哥,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啊。”“就是,就是……其实也没什么,就当我失恋了吧。”周学钦说。江辛夷却是知道其中弯弯绕绕:“你不是请人回家应付催婚吗,真的爱上了?”“比这个还恐怖。”周学钦住了嘴,又喝了一瓶:“但我真没法说出来。”林杏就着小酒吃虾,嘴里塞得圆鼓鼓,才咽下去便道:“那你少喝点,浅尝即止浅尝即止啊。”就在这场闹剧持续到晚上十一点,林杏终于有些忍不住,她对江辛夷说:“隔壁人家睡得都早,赶紧把钦哥赶去睡吧,不然明天还指不定怎么编排我们。”江辛夷背着周学钦,林杏到那边去拿被子,但她脚步虚浮,还是江辛夷撑着,不然她已经被被子压倒。“这里晚上还是有点冷,别把他冷着了。”江辛夷听着她指挥,把被子靠墙放着,好让周学钦觉得冷时可以自己拉过被子盖。林杏见这边事已毕,就想着出去收拾那些垃圾,但她酒喝得还是有点多,走路都有些不稳。江辛夷扶着她回到了房间,他说:“我去收吧,你先回房间去睡。”三个人的酒局,只有江辛夷喝得最少,江辛夷除了应酬场合之外一般都不会喝酒,而应酬场合又不能喝醉,他一贯有自己的小巧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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