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叮铃铃。”
褚修蜷缩着身体皱眉,不远处自己床铺上的手机发出叮铃铃的响声属实吵人,连陆昊昇这类睡的死的都翻个身踢踢褚修,示意他去接电话。
褚修从床上起来,看着自己手机上面显示的母亲电话,没由来心生一股恶寒,他在关掉铃声后还是拿着手机来到阳台。
“喂,有什么事吗。”周六的八点,学校路上零星分布几个人。他们的双人宿舍在21楼,空气还算新鲜。褚修垂眼看着下面有些枯黄叶子的树,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指按照一定频率敲打窗户沿。
“你瞧瞧你说的是什么话,没事妈不能给你打电话吗?”李莉尖着嗓子喊,她似乎要让褚修认清楚,无论离得多远长得多大,她都是他的母亲,他都要听从她的话。
褚修不再言语,漆黑的眼睛像是乘着一潭死水,没有任何神采,他很烦躁。
“对了,前两天你是不是也给你爸钱了。”李莉越想越气,恨自己儿子白眼狼,明明自己才是让他考上好大学的关键人物,结果儿子却一点都不偏袒她:“我告诉你,你把给你爸的钱要回来!你想想从你大学开学都是谁在给你打钱养你,你自己好好掂量掂量。”
褚修没说话,屋里陆昊昇好像又翻个身,使的被子也跟着窸窣作响。他转过身不再看楼下的树,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注视床上背对着自己的人。
男人的黑t因为翻身的原因衣摆卷到了小腹的上面,褚修正好可以欣赏到男人劲瘦的腰,和腰窝处的凹陷,他的肩膀很宽,背部总体呈现一个倒三角形,肌肉分布的很漂亮。
“你听到我在说什么没!怎么不说话!你现在翅膀硬了,是想上天是吧!”李莉又在电话那头尖叫,她的声音总是尖锐,像唢呐发出来的,好像要逼迫旁人的耳膜。
“钱已经给了,不要。”褚修垂下眼,抬手把手机拿远一点。
他额前的刘海已经有些遮眼睛,决定这个星期减掉。
“你说什么?!谁教你的,你现在竟然敢不听我的话。”李莉拿着烟的手被儿子这句话气的抖了抖,烟灰落在出租屋的木质地板上:“你是不是和人家在一起学坏了?!上次去你宿舍找你,你那个舍友我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货,你给我赶紧和他撇清关系!”
“你想多了。”褚修觉得有些烦躁,特别是不喜欢的人嘴里吐出喜欢的人的坏话的时候:“钱已经给了,你想要去找我爸。”
“你这孩子是想造反是吧,我是你妈!”李莉气的从沙发上站起来,她精明市侩的眼睛开始转动,想要说出什么话来让褚修服从,但是又没有什么话有这样的威慑力,只能用血缘关系来搪塞。
这些畸形的家庭关系,带着某种以利益为目的的性质,使家里每个人都深受其害,有人看不出乐在其中,享受着控制他人的快感,有人逃不掉,在压抑的家庭里腐朽崩溃,感受绝望的滋味。这些痛苦的,麻木的贯穿他的幼年,青年,使他常年生活在阴影之中。
“是,你是我妈。”褚修几乎有些发狂,他手指敲击窗沿的速度越来越快,眸子漆黑一片,没有任何表情,只剩下冷酷无情,他觉得呼吸有些困难,但并不想靠近窗口吸收新鲜空气。
他知道应该吃点药,但是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他的呼吸有点加重,暴躁的觉得生命走到这也算可以了,但是抬眸看见陆昊昇他还是忍不住想哭。
男人已经起来了,坐在床上无所事事的刷手机。或许认为褚修正在做饭,并没有往这边看。
“你怎么了?”李莉在电话这头听到儿子粗重的喘声后有些失神:“你是不是又犯病了?你买的药呢?吃点药然后去睡觉,我先挂了,烦心,说两句就发病。”
褚修此时已经丧失了听觉,他一动不动的看着地板,有些长的头发遮住他的眼睛,侧脸。
他主动抬手捂住脸,不想等陆昊昇无聊扭头的时候发现自己在哭,可是一耸一耸的肩膀还是出卖了他。
“喂,褚修。”
陆昊昇过两分钟刷手机无聊才从床上起来。刷牙刷到一半感觉心里毛毛的,从卫生间出来一看,褚修正靠着阳台哭。
“卧槽,你犯病了?药在哪?我给你拿。”陆昊昇还是第一次看到褚修这样,顿时反应过来他的状况,见人没有回答的能力后,快步跑到褚修床铺旁的柜子里替人找药。
“奥氮平片,盐酸氯丙嗪片…”陆昊昇看了说明,分别给褚修拿一片。
看着褚修嚼烂咽下去,陆昊昇的表情都抽了抽,过一会儿还是帮青年的刘海掀上去,用毛巾沾水给人擦擦脸。他的眼眶周围红红的,哭的时候眼睛紧闭,现在看着陆昊昇才稍微好一点,把眼睛给睁开了。
“褚修,好点没?”陆昊昇把毛巾晾在阳台衣架上转身来到青年周围抬手轻柔他的秀发,不时挠过他的后颈,像是在给狗子撸毛一样。
青年点了点头,没说话。
他的眼睛还是垂着,盯着瓷砖地板,脑子里乱成一团毛线,但还是能够清楚的看到幼年时期蹲在地上玩泥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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