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辰不答,皱眉反问道:“这么晚你还没睡,又睡不着?”“不是……”“又在想那些陈年旧事么?”萧辰语气愈加不善起来。“……不是。”岳恒厚道,替白盈玉解释道:“你头疼得厉害,阿猫是担心你才睡不着的。你也是,才好一点,又恼起来,好好静心歇着才对。”萧辰不语,似乎在回想什么,半晌后朝白盈玉道:“你伤着了么?”“嗯?”白盈玉没听懂。“我记得,我好像推了你一下,没事么?”白盈玉忙摇摇头:“没事没事。”“真的?”“真的没事。”萧辰显然不甚相信,淡淡道:“你过来坐下。”白盈玉呆了一瞬,望向岳恒和李栩,此二人各自望天看地,一副显然是要她自求多福的表情。她只得缓缓在萧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萧二哥,我真的没……”话音未落,萧辰的手已经扣上她左肩,正是早间被他挥飞时撞到墙上的地方。她回屋后因酸痛不已而解开衣衫看过,肩头处高高肿起一大片青紫。此时萧辰的手就扣在那片青紫上,她身子略缩了下,不哼不叫,微颦了眉,目光心疼地注视着他还包扎着布条的手上,心中只想着:不知他的手还疼不疼?明明是伤着了,还说没事,幸而没伤着骨头——萧辰能感觉她身体那瞬的痛缩,心中暗恼,只是他模糊中也仅仅记得是伤了她此处,至于其他地方是否也被伤着,却不得而知。“回去用药酒,把淤血揉散。”他转向李栩,“小五,你记得拿药酒给她。”白盈玉忙道:“不用,只是青了一点点,我……”萧辰打断她:“我手重,你又不会功夫,若不用药酒揉散,只怕会结成硬块。你是姑娘家,身子……”他顿了下,才接着道,“……终归不好。”“嗯。”不知怎的,白盈玉的脸直烧起来,生怕别人看出异状,忙微垂了头,细若蚊蝇地答应了一声。屋中静默了一会,似乎无人知道该说什么。萧辰不自在地打破沉默:“小五,立着干什么,还不拿药酒去。”“哦……”李栩忙溜出去。岳恒也想起了正事,朝萧辰道:“辰儿,我方才正和小五商量,你们还是尽早离开天工山庄吧。”闻言,白盈玉怔了怔,不解地望向岳恒。萧辰倒未疑惑,沉吟半晌,道:“大哥,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我若就此躲开,未免有负于司马伯父。他对当年之事始终耿耿于怀,执念甚深……”“那你的意思是?”“卫伯父曾告诉我,当年的仇,他已经替我报了,让我不要纠缠往事,好好活着。”萧辰深吸口气,“这话,我想同样可以告诉司马伯父。”“可他必定要问,害你爹的人是谁?为何要害你爹?怎么报的仇?……这些,你又如何回答。”“实话实说,告诉司马伯父,我也并不知道。”萧辰淡然道,“可我相信卫伯父的话,他既然这么说,我就这么信。”李栩拿了药酒回来,听到萧辰这话,道:“我看司马扬与卫近贤关系肯定不好,要不这么多年,两家怎么也没个来往。二哥,你这话十之八九司马扬不会信。”岳恒也摇头:“若他能信,自然再好不过,此后也不必再为此事郁结于心,可是……以司马扬的为人,他多半是不会信。”“信不信且由得他,我也只能做到这步。”萧辰轻叹口气。白盈玉接过李栩递过来的药酒,拔开塞子闻了闻,药酒特有的辛辣刺鼻气味直冲鼻端,她忙赶紧又塞起来。萧辰闻到味道转过来,问道:“你自己揉得到么?”“嗯,揉得到。”白盈玉脸又开始无缘无故地发烫,那里敢说揉不到。“要是揉不到,就请个丫鬟帮着揉,一定要揉散才行。”萧辰沉声吩咐道,“揉的时候用点劲,会疼些,不过也得忍着。”“嗯。”白盈玉只有点头的份。李栩在旁看着直乐,笑道:“二哥,你也太罗嗦了,不过就是青了一块,没什么大不了的。”似乎也察觉到自己是罗嗦了点,萧辰有些尴尬,便朝李栩没好气道:“我头疼那阵子,你野到什么地方去了?没事的时候就光听见你没完没了的呱噪,有事就找不到人。”“……我去学锻剑……”李栩立时矮半截。“尽学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没一样能学到家,在家时就这样,出了门还是这样……”萧辰毫不留情道。李栩此时恨不得咬掉自己舌头,深悔一时口快说二哥罗嗦,把他惹恼了。“要学锻剑是么?”萧辰冷哼,“大哥,这里的锻剑师父起码要学几年才能出师?”“起码也要三年。”岳恒笑道。“行,小五就呆着这里三年,差一天也别让他出来,师父那里,我去说。”萧辰冷道。
李栩急忙求饶:“别啊二哥,我不是真想学,就是个玩意儿,你千万别当真。我错了,错了,真错了,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别和我一般见识……”白盈玉忍着笑,微垂着头,望着萧辰的目中有着掩不住的倾慕。而在岳恒眼中,此情此景,仿佛又回到儿时熟悉的蜀中家里,看着李栩告饶的模样,心中却是温暖无比。 山雨欲来次日清早。李栩、白盈玉因昨夜里睡得迟,各自皆还在房中休息,唯独萧辰昨日里睡多了,起得甚早,独自一人绕到到后面的竹林中,席地静坐,呼吸吐纳,调理气息。晨风冰凉而清冽,带着竹叶特有的清香,拂过他的身体,带走浊气,令人神清气爽……前面,司马扬因担忧着萧辰,起了个大早来探他,见房中无人,甚是奇怪,找了一圈才找到调息完毕缓缓起身的萧辰。听见他的脚步声,萧辰率先开口,笑道:“伯父,这么早!”司马扬上前先端详了他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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