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浔是在 惊吓黎月筝的话让餐厅内的几人安静了很久, 就连一向心大的章桐都沉默下来,看起来有些不知?所措。岑叙白的眉毛紧紧皱起,眼中都是疼惜, 想说些什么, 却又不知?从何开口。而林思?璟的表情则更为复杂, 像是愧疚提起这桩往事,那张向来张扬的面容上竟出现了几分自责。“你们看着我做什么。”黎月筝笑着缓和氛围,“快吃饭, 一会儿凉了。”“筝筝…”章桐拉住黎月筝的手, “我不是故意提起来的,你——”“真的没事。”黎月筝打断她的话, 继而又看向其?他两?人?,“这不正好聊起来了,我也就随口说一声,气氛怎么这样。”黎月筝把最后一个打包盒打开, 推移到桌子中间的位置, “都过去这么多年了, 我现在过得也不错。”停顿了下, 黎月筝弯出?一抹笑,“真的没什么印象了。”后面他们没再聊这个话题,几个人?开开心心吃了顿饭, 想着晚上还要熬夜,林思?璟和章桐去给大家泡咖啡,黎月筝就和岑叙白一起去倒外卖垃圾。垃圾桶就在小旅馆后面的巷子里,两?个人?步行回来, 还能当消消食。岑叙白今晚格外沉默,只?是紧紧牵着黎月筝的手, 手指贴近她的指缝。不知?怎么,总觉得黎月筝有些心不在焉。两?个人?都没说话,岑叙白时不时看她一眼,就见她敛下眼皮,神色过分平静,像是在出?神。终于,在快要走出?巷子前,岑叙白停了步子,将黎月筝从巷子口拉了回来。窄小晦暗的巷道,只?巷口一颗满是灰尘的灯泡,光线昏黄,像在砖墙上吊了一颗腐烂的橘子。人?影撞在一起,近乎重叠。这股力道让黎月筝如?梦初醒,她恍惚抬起眼,看向岑叙白,“怎么了?”岑叙白欲言又止,牵着黎月筝的手更紧了些,半晌,无声叹口气,说了短短的半句话出?来,“筝筝,抱歉。”一时间,黎月筝还没反应过来岑叙白这声抱歉的原因是什么。她长久地看着岑叙白,渐渐从他温和的视线里感受到情绪。细腻如?岑叙白,方?才听了黎月筝的话,很难不有所波澜。和上次黎月筝坚果过敏一样,他本是黎月筝的男友,却又好像对她陌生到像个普通同事。她疼惜黎月筝的经历,也自责对她的关?心不够,太过想当然。“没事的叙白,我们在一起时间太短,没有彼此熟悉到家庭情况都一清二楚也正常。”黎月筝声线清冷,语气平和,“况且我自己都不太愿意提以前的事,都更不用说你了。”注视着黎月筝沉默几秒,岑叙白走了半步,轻轻将黎月筝拥在怀里。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抱着黎月筝,温暖的手掌轻轻按着她白皙的颈后。像是在安慰。黎月筝的脸颊贴在他肩膀上,手指轻轻收紧。“延水县不大,你以前生活在哪里?”岑叙白主动问她,“离这里远吗?”闻声,黎月筝眼睫晃了下,片刻后才回答:“在清荷路。”
“清荷路?”岑叙白声音中有些诧异,她松开黎月筝,低头看着她,“那不就是在附近?”说到这里,岑叙白惊喜道:“那你要不要去看看,这么多年没回去,说不定?——”“不用了。”黎月筝突然打断岑叙白,音量骤然增大还把岑叙白吓了跳。看到岑叙白错愕的模样,黎月筝偏开视线,干干咳了两?声,“我是说不用去了,刚才来旅馆的时候有路过我之前住的地方?,那里已经要拆迁了,现在不能随便进去。”闻声,岑叙白犹疑的神情才稍稍褪去,“原来是这样,那可惜了。”看着黎月筝乌黑柔软的发顶,岑叙白不自觉地碰了碰,笑道:“没事,以后京西也是你的家。”话声飘过耳边,黎月筝眼尾流露出?难以察觉的落寞,声音不过耳,迷茫地应了声嗯。回房间后,黎月筝便坐在桌前开始忙工作?。林思?璟和章桐也没闲着,几个人?顶着乱蓬蓬的头发,开着旅馆的灯,准备挑灯夜战。房间内的暖气片烧得很热,空气又暖又干燥,很容易滋生困意。噼里啪啦的键盘声助眠又枯燥,奈何时间紧迫,稿子必须尽快赶出?来。坐在黎月筝和林思?璟中间的章桐已经开始上下眼皮子打架,脑袋都快埋进电脑里,旁边两?人?看样子倒是还精神着。安静的空间,脑海又开始作?乱。黎月筝强迫自己平静下来,注意力集中到电脑屏幕上。眼前的文字密密麻麻,暂时能屏退一些嘈杂。原本以为又是一个大通宵,变故生得突然。正忙活着敲键盘的时候,林思?璟的声音打破了黎月筝的思?绪。“有个地方?的积雪压塌了车棚!”话音落下,黎月筝和章桐齐齐看过来,章桐的瞌睡虫更是被驱散了大半。“车棚?”章桐惊讶道:“积雪都厚到这种程度了?连车棚都能压塌!你从哪里看到的消息。”“白天?采访的时候我加了几个本地人?清雪的志愿群,看消息是个筒子楼的废弃车棚。”林思?璟翻看着手机的聊天?记录,“听说坍塌得挺严重的,有辆车被埋了!”筒子楼三个字精准击中黎月筝的耳膜,她的神经瞬间绷紧,急忙道:“事故发生地点在哪儿,严重吗?有没有人?受伤?”话声急促,语气间难以掩饰急迫。林思?璟仿佛被她的情绪感染,面色也凝重起来,视线重新回到手机上,边翻边看,“在清荷路纺织厂宿舍!好像是车主被压了,已经被送去医院,具体受伤情况还不清楚。”“也奇怪…那地方?已经废弃了,一般没人?的,怎么突然有人?跑那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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