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色的淤痕落在他眼中那样刺眼。
薛定谔打开了魔盒,丈夫推开了家门。
沈又青收回指尖,用自己未曾设想过的冷静态度将那衣领重新叠好,确保那不堪痕迹不漏出来半分。
姬南泽的办公位置正对着空调冷气,他在睡梦中舒展着眉眼,平日一直紧绷的唇线隐约带笑,沈又青摸了摸他挽起的衬衫袖口外裸露的小臂,有点凉,被冷气吹得起了点小疙瘩。
身体动得比脑子快,沈又青转身从自己的储物柜里拿出一条轻薄的毛毯盖在姬南泽身上,他蹲在姬南泽脚边,将脑袋靠在心上人腿边,他陷入了一片空茫。
指腹轻轻擦过心上人光洁的脚踝,那精致腕骨上面攀着牙印,沈又青甚至看到了隐约的血丝。
他曾经猥亵过这只脚,却因为过分珍重,把牙根快咬碎都未曾在上面留下半分印记。
看着这些狰狞痕迹,在愤怒之前,沈又青先感受到的是心痛。
沈少爷哪里因为谁而心痛过,他过得顺风顺水,讨好哪个美人也纯粹是一时兴起,给自己繁花锦盛过于顺利而显得乏味的人生添点乐子。
被拒绝哪里会真伤心,嘴上蜜里调油手上将那金银俗物随意往外一丢,看着那些高冷美人面压抑着眼中贪欲故作矜持姿态,他只觉得有趣罢了。
都是明码标价的真情假意,两人一拍即合照着灰姑娘的剧本演一出浪漫喜剧,玩得腻了就拍拍屁股走人,识趣的情人演一出声泪俱下,不识趣的看着他再比一个数字。
不过如此了。
真有什么三贞九烈的,沈少爷还真就直接强迫了再说,真当自己是个人了,人以类聚物以群分,他那时候流连纸醉金迷的去处,能出现在他面前的所谓小白花能是什么好货色。
做着奴颜媚骨的事还要高呼真爱万岁,在沈少爷眼里比直接卖的还low,条件没人家好野心倒是不小。
他这时候喜欢耍弄人,在床上把人玩得要废了事后装一装深情,让那些人存了奢望,最后又把他们送给朋友一块玩儿,看着他们灰暗的神色,多开心啊。
说他无情也好滥情也罢,没什么值得他珍惜的,奶白的皮子就是配上伤痕才好看,真情在他这种人眼里一文不值。
要是有人那时候跟沈少爷说什么他会爱上一个人,那个人拒绝了自己,结果背地里早被别人玩烂了还留下一身痕迹,他没直接搞死那个人甚至还心疼他,沈少爷应该会恶心到直接掐死跟他说这个话的人。
哇,什么绝世大傻逼啊,属于是牛头人漫画里连苦主都当不上的超级怂蛋。
但是沈又青还真就当了这么一个大傻逼。
姬南泽被沈又青靠在自己腿上的动作弄醒了,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见沈又青就头疼,冷嘲热讽的话语还没出口就被沈又青堵了回来。
“组长,我是真的喜欢您。”
姬南泽听着这话本来就迷糊的大脑直接宕机,甚至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还是在做梦。
沈又青把脑袋歪在他膝盖上不看他,只自顾自地继续说话:“我知道我不靠谱,但是您确实是我喜欢上的第一个人……我是真心的,我会对您好的。”
我可以当没看见过那些痕迹,可以把魔盒关上,只要您愿意向我走过来。
反正我也不是什么多干净的玩意儿,配一朵蛀了虫的花也能担得起别人一句百年好合。
“组长,您愿意和我在一起吗?”沈又青甚至想说求您了,但是仅剩的那么一点尊严还是让他言至于此。
求您了,把您的花枝探出墙外看看我。
姬南泽陷入无言的沉默,他可以轻松面对任何恶意与侵犯,却仍然会在面对感情时哑口无言,像面对称赞一样,这让他有点无地自容。
在林遥之后姬南泽就已经放弃所谓的感情了,所以他可以毫无负罪感地堕落,因为这是他自己的事,他自己烂掉就烂掉,不会连累任何人。
“……对不起,我不适合你。”姬南泽推开了沈又青靠在自己膝盖上的脑袋,与他看着便凌厉张扬的外表不同,沈又青的头发竟然很软。
姬南泽收回指尖,下意识搓了搓指腹。
沈又青坐在原地低垂着头不动弹,姬南泽也不去看他,他们之间的空气仿佛都僵持了下来,最终沈又青起身离开,一句话都没说。
良久后办公室又热闹起来,女同事指了指姬南泽身上:“呀,这毛毯真漂亮,组长您哪里买的?”
姬南泽随着她指尖疑惑地往自己身上看,因为突然挺直的腰,那纯白柔软的毛毯落在地上,本来一尘不染,现在被地上人们鞋底留下的灰尘土粒沾染,突然便灰了一角。
“啊!脏了……好可惜,组长我帮您送去干洗店吗?”
姬南泽呆愣地看着那毛毯,心中说不清什么感觉,摇了摇头将它捡起来拍了拍:“不用了,下班我自己送过去吧。”
手机震了一下,姬南泽拿起手机,上面显示着他昨晚发起的投票截止了。
「最高得票:情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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