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无波无澜,“你太瘦了。”
他脸上没什么神色,很安静,就跟他这个人一样,明明长得这么高,存在感却那么低,就像是存在在教室后排的一团幽影,即便同学们在他身边来来往往,也会下意识忽略这个人。
他总是一个人独来独往,孤僻阴沉,徘徊在整个班级之外,像是对什么都不感兴趣,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可他却会因为谢柏舟的一句话,真的去了小超市,为她买回了面包,甚至还多了盒牛奶。
谢柏舟看得出来,在自己叫住这个男生之前,他从来没有关注过自己,也不存在说对自己有什么特殊情感,或者说不敢拒绝。
真奇怪,真有意思。
这枯燥平乏的校园生活终于开始变得有趣起来了。
第一次月考结束,九班开始重新调位置,谢柏舟和许疏星同桌。
他们的位置既不靠前,也不居中,位于整个教室的右后方,挨着旁边的窗户。
许疏星坐在窗边的位置,谢柏舟则靠近过道,谢柏舟觉得挺好的,许疏星不是一个喜欢动弹的人,经常坐在那里就是一个下午,不会来来回回的进出,惹人麻烦。
又是一个课间。
谢柏舟看了眼前面排队接水的人,将自己的水杯搁在许疏星的桌子上,“我要去上厕所,等会儿人少些的时候,你去帮我接一下水。”
同桌这么久,两人相处的还不错,最起码对于谢柏舟一些无伤大雅的小要求,许疏星都是秉承着包容的态度,从来没有拒绝过。
可能是谢柏舟是第一个注意到他,并且和他说话的人,许疏星对于和她说话并不会太排斥,再加上两人都是思维敏捷,头脑聪颖,在数学上很有天分的人,经常会在一起刷一些数学竞赛题目,还会彼此推荐自己做得不错题册,两人逐渐熟悉起来。
许疏星在谢柏舟面前也不再是那副无声无息,毫无欲望和好奇心的幽魂状态。
闻言,正在做题的许疏星抬头看了谢柏舟一眼,掩在发丝下一向古井无波的眼睛因为她的话泛起了一丝波澜,但他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只安静地点了点头,答应下来。
女生上厕所总会耗些时间,谢柏舟临近上课,才踩着铃声慢悠悠地回来了。
在谢柏舟拿课本出来时,许疏星朝她看了好几眼,依照他一贯万事不关心,平静如白水的性格,这已经算是很明显的反常了。
谢柏舟把书翻到老师讲的那一页平摊在桌子上,然后转过头,有些无奈地问许疏星,“你是有什么事要和我说吗?”
许疏星没料到她突然发问,顿了顿,没犹豫多久,就小声开了口,“我看到了。”
谢柏舟有些摸不着头脑,疑惑地问:“看到什么了?”
许疏星看了她一眼,抿了抿唇,声音变得更小了,“就是,你上厕所。”
有一次谢柏舟说去上厕所,许疏星刚好也出去了一趟,发现谢柏舟在朝着楼下走,他觉得有些奇怪就跟着一起下去了,结果发现,她根本没去厕所,去的是一楼的保管室,和她一起进去的,是她那个竹马。
两人在里面待了很久,等出来的时候,许疏星发现那个样貌格外清冷俊秀的男生头发凌乱,嘴唇湿润,还听到谢柏舟跟对方撒娇,夸对方很棒,说自己只有在对方嘴巴里才尿得出来。
虽然相对于同龄人而言,许疏星的性格孤僻自闭的可怕,情绪也像是封在屏障里的水,安静无波,可骤然听到这样突破他想象极限的对话,还是让他惊讶了一下。
“你是觉得我恶心吗?”
会觉得谢柏舟恶心,变态,不正常吗?
许疏星在心里问自己,好像也不会,他就是心里有点儿不舒服,不知道为什么,但是绝对不是讨厌排斥谢柏舟。
许疏星摇了摇头,“我们教室在三楼,你每次都去一楼上厕所,太浪费时间了。”
谢柏舟看着男生白皙秀气的脸,目光在他粉色的嘴唇上停留了一下,故意问他,“那该怎么办呢?”
谢柏舟凑近了些,说话间的吐息基本上都喷洒在男生的脸上,“那我尿在你的嘴里吗?”
她的眼睛很天真纯洁,就像无辜的稚童,说出来的话却淫秽不已。
许疏星有些不自在,躲开她的目光,“我抱着你尿可以吗?”
他本来想说自己有每个楼层教师专用卫生间的钥匙,卫生间里很干净,谢柏舟以后可以在那里上厕所。
可被谢柏舟这样一问,下意识就跟着她的思路想了下去,许疏星从来没想过喝别人的尿,便想了一个退而求其次的办法,话出口后,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露出点儿懊恼的神色,像是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谢柏舟有些为难,委屈的目光像是在指责许疏星,“可是我都习惯了尿在别人嘴里。”
许疏星又抿了下唇,心里有些乱,觉得自己刚刚不该说那样的话,又听谢柏舟不愿接受,就准备顺着她的话,将自己刚刚说出来的话给收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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