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倒下时心底是没多少惊慌的,好像她潜意识里还是觉得自己是可以随时按下暂停键恢复正常的p,而不是大半个身体毫无知觉的,真正的残疾人。
不过是在转移时摔倒,她p瘫时玩过太多次了。
直到她趴在地上,使了全身的力气也不过是徒劳无功时,她才好像第一次明白残疾的意义。
她像一条拼了命挣扎,也只能扑腾两下就精疲力尽的鱼,再怎么努力抬高肩颈,手臂的力量也不足以带动无知觉的腰背。
这次没有暂停键,更没有人可以帮助她,她必须独自面对现实。
她爬不起来。
这次不是装的了,她是真的爬不起来。
白露松开手,放任自己躺在冰冷的地板上,静静地看照在地上的那块光斑缓缓移动,最终消失,房间里的光线渐渐暗下来。
微信提示音响了几下,过了一会儿又唱起歌来,是纪平彦拿她手机设的专属铃声。
手机应该就在床边,如果她努力一下或许能拿到,但她现在谁也不想理,谁也不想看到。
鼻腔已经充斥着尿液淡淡的气味,水渍就在眼前缓缓蔓延开,她曾无数次沉迷于这样的场景,还是第一次感到悲凉。
叶公好龙,是否是每一个pretender逃不过的命运呢。
纪平彦闯进家门的时间比往常早了许多,天还没完全黑透,他就带着一头汗水踉跄着冲进来,脸上是近乎扭曲的惊惶。
白露听到动静回过神来,她躺在一地污秽里,如此狼狈的时刻,还能安抚她的奴隶。
“别怕,我没事。”
纪平彦见她还清醒着,心里悬着的大石落下,魂魄勉强归位,脱力一般跪倒在地。
往日他如果敢这么不顾仪态的把膝盖砸在地上,定然是要挨打的。但此刻他顾不得这些,纪平彦冰凉的手指覆上白露的额头,手下温度还算正常,但他依旧神经紧绷。
“您在这里躺了多久?”
白露用一种温柔又哀伤的眼神注视着他,喉间溢出破碎的笑声。
纪平彦慌得连手机都拿不稳,拨个120都能打错数字,又手忙脚乱地挂断。
“我这就打120,您坚持住。”
白露扬手用腕子抵住他,有气无力地开口,语调和平时一样不容置疑。
“不用打,我没事。只是转移的时候摔倒了,我心情不好想躺一会儿,你帮我收拾了就行。”
“摔倒也很……”
“我才瘫多久,骨头还没那么脆弱。”
“那您着凉生病怎么办?”
“家里没药吗?”
纪平彦气得不想答话,碍着这些年被打出的规矩才道了声“有”,难得沉了脸色,用眼神谴责白露。
白露明白他是担心自己,所以没拿主人的威权去压,只温声哄道:“我心里有数,乖。”
纪平彦只能一声长叹,用还在抖的手握住她的:
“如果今晚有不舒服,就去看看。可以吗?”
白露闭眼不答,算是默许。
纪平彦动作麻利的铺了隔尿垫把白露抱上床,又打了一盆温水。刚拆开纸尿裤,一股臭味传了出来,纪平彦脸色一变,下意识去看白露。
白露闻到味道往下瞟了一眼,侧过头干呕两声。
纪平彦知道白露洁癖到连自个儿都嫌弃,想给人拍背,但一时不敢拿手碰她,只能麻溜的把纸尿裤一卷跑进厕所扔掉,又拿了包湿纸巾细致地替她擦干净糊在屁股上的稀便。
“抱歉,主人。是我回来晚了。”
白露胃里没有东西吐不出什么,控制不住地干哕两声就被她自己强行压住,被逼出生理性泪水,泪眼朦胧地看向他,嗓音沙哑。
“纪平彦,你不觉得恶心吗?”
白露很少对他直呼其名,纪平彦对上那双被泪水模糊掉凌厉锋芒,却掩不住痛苦的眼,心脏像被人紧紧攥住,酸涩难忍。
“……怎么会呢?”
白露对他的回答付之一哂,纪平彦也并不辩驳。
他沉默着替她清理干净污秽,又拧了热毛巾将臀部和大腿细细擦过一遍,给她换上新的纸尿裤,将双腿放平,盖上薄被,再将地面上白露留下的尿渍擦干净,洗干净双手,从柜子里翻出水银体温计,塞进白露腋下。
做完这一切,他才端端正正地跪在床头,垂眼看向白露。
“主人,我嘴笨不懂说,但是……”
白露疲惫地半阖双目,不等纪平彦说完就打断了他。
“刚才是我不对,心情不好就迁怒到你身上。”
纪平彦愣了一下,连忙摇头否认。
“您能在奴隶身上发泄情绪,我只会觉得高兴。”
白露并不看他,视线漫无目的地放空,好像自言自语一般。
“我在你面前手握权柄,但也不过是凡夫俗子罢了,平彦。我从前看d文,最烦那些a哭哭啼啼无能狂怒的桥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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