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的人手里,出得门来,只见到在他手里拿着,林悯脸上跟方智玩时绽的笑容就没了,他已经做好不要的准备,抬脚就要回去跟方智说丢了,重买一个,骨碌碌,却有什么东西滚在脚下,回头一看,正是那绣球,林悯捡起来拿在手里,抬头就听见他在树下松风鹤立,周身似烈火,合欢纷纷飘下,那一张浓艳飞扬的脸上只剩暗淡的浓艳,倒不怎么飞扬了,没什么表情的古怪道:“你别跟他住了,来跟我住。”
林悯自然立刻反应他说的“他”是仇滦,那时距离他逼迫仇滦当众钻他胯下没多久,林悯对他能有什么好脸色,心里更有气,回头冷冷瞧了他一眼,见他那样子,终究没说什么难听话,也没说话,自己进了院去。
第二次,就是深夜间,他在那里练得昼夜不歇的,林悯持灯提了一壶给方智仇滦洗脚的热水经过,人家闲云庄自然有仆人,连庄主也因仇滦的面子,待他不比别个,还邀他这名不见经传一点儿武功也不会的普通人在后日武林大会主席观礼,是他命贱,受不了人伺候,仇滦更是出身少林,说众生平等,只他们几个住在这深院偏僻处,凡事亲力亲为罢了。
这次,他收剑停步,剑刃在溶溶月色下冰诡寒凉,他的脸在树下垂枝那里影影绰绰,盖去一半的表情隐在黑暗中,一半向着经过被他叫住的林悯,树上枝叶茂盛的合欢花稀稀疏疏的了,不知是自己落得,还是短短时间被谁在挣扎苦闷之时不得排解,剑气所伤,削去了一树灿烂,两人脚下落红无数,脚底下的,人们不怎么在意,哪有枝头开的正红的惹人怜惜,被踩成青石板上艳秾湿泥,林悯心里气他是气他,不喜他这人的脾性归不喜,但想到年纪小,他一叫也给他停下了,没什么表情地看着他。
令狐危那张冷若冰霜的俊脸隐在树枝月色下的影绰黑暗中:“你得对我好……离仇滦远点儿。”
林悯想了想,他爱跟仇滦争,八成看见自己跟仇滦好,心里不服,无论见自己这人如何,只是见不得仇滦受人喜欢,比他强,他站在枝影里,那一只露出来的眼睛再作倔强坚强,也不难看出被逼到绝路的猛兽神采,微微带点湿润,被月色点缀,薄薄的,很脆弱,躲得远远的,眼神却近近的,就投到眼前,直扎在自己心里。
“你会求人吗?”看破了点儿什么,林悯一边骂自己心软,一面不觉把语气软下来,无奈叹道:“等你哪日知道怎么求人,怎么对人好,再来……”
“谁求你了!根本不是在求你!凭什么说我在求你!不要脸!”谁知这几句话倒似戳了他的肺管,刺了他的面皮,他从树影里走出来,又是那一脸刀枪不入的混蛋样,急躁躁地冷笑道:“我用的着求你!谁跟你说我是在求你!你以为小爷是仇滦那个任你笑一笑便千依百顺的傻子?!你对不起我!你们都对不起我!我记着,我恨死你了!我恨不得吃你的肉,喝你的血,用刀用剑,将你斩成一片片,一口口吃了你!咬碎了你!”
最后几句,他已经站在林悯身前了,就挨在林悯耳朵边上说的,他说要咬碎了林悯时,气息滚烫,牙尖咯咯作响的声音都能给林悯听见,桃核一般坚毅的喉结上下滚动,浑身的戾气,满眼的恨意,倒似真的把谁的血肉腥热热地吞咽下去了。
而林悯呢,林悯早给他吓傻了,恍然后退好几步,逃命一样,他手上就是剑刃,林悯早见过那柄剑的威风,别说把他片了,削成肉泥,怕他的骨架还是完整的,什么话都不敢说了,因为他觉得自己说什么,这个人都会生气,也不敢不说,他不说话,他也生气,这是路上吃他的苦吃多了知道的,瑟瑟道:“你……你……我……你冷静……”
一刹那间想,就算现在大声呼喊仇滦,仇滦跳出来,自己早给一剑封喉了,怕仇滦过来保护的也是他的尸体,想到这儿,极度惊惧之下,手里的灯吓掉了,火烧着灯纸在脚下,就要燎着他衣袂,胳膊一紧,却被人赶上来皱眉拉开了。
他似乎嫌自己烦,又即刻松开,怒眉不展,因为刚才做出那样残暴狠戾的表情,现在被烫到一样慌乱,表情扭曲狰狞,更是阴晴不定地猜不透,捉摸不着地恐怖。
林悯回避眼神,结结巴巴道:“我……我错了,不管是什么,都是我错了,我……我跟你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月下风生,那人冷哼一声,早咬牙跳墙走了。
林悯此刻坐在饭桌前倒杏皮茶来喝,眼前还是他昨夜那要吃人杀人的表情和那一柄霜雪一般的饮血剑刃,不免觉得劫后余生,冷冷打了个寒噤。
“悯叔好睡,醒了?”
回头,在茶杯热气里,看见仇滦脖子上架着方智,手上端着早饭满面笑容地抬步进屋,才觉四肢百骸暖了点儿,将茶杯放下,说方智道:“别老骑在仇哥哥的脖颈上,他还小呢,还长个子呢。”
方智不高兴就将小嘴一撅不说话,跟他倒像的很,不过他自己不撅嘴,只是不说话,却夸过方智撅起小嘴很可爱,以逗他生气时开心起来。
仇滦却将撅着小嘴的方智放在板凳上,心里也不痛快,他最伤心就是悯叔言语行动间只当他是小孩儿,不过他与他那表兄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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