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常直见陶景面露难色,想了想,于是道:“如果不嫌弃的话,要不你们几个今晚先住我家?”陶景愣了一瞬,赶忙摆手:“常直,你已经帮了我们这么大忙,不能再劳烦你了。况且我们这么多人,怕是会多有打搅。”徐常直笑了一下:“不妨事,这段时间,我爹娘去县里探亲去了,家里只有我和我内人,住的下。况且我这人喜好广交好友,邀朋友在家里小住两日,又有何妨?”既然他这么说,再推辞就显得不识抬举了。陶景感激道:“那就叨扰了。”徐常直:“哪里哪里。”徐家位于村西,院子挺大,跟其他人家比起来,还算阔气。“阿乔,我回来了。”书生一进门,脸上便藏不住笑。话音一落,从屋子里聘婷走出来一个女人:“常直。”女人很年轻,虽然未施粉黛,可五官精致,透露着一种清秀可人的美。她穿着粗布衣裳,小腹微微隆起,竟是有喜了。阿乔看见陶景一行人,眼睛微微睁大:“这是”徐常直连忙解释道:“哦,他们是路过的客人,想在咱们家借宿几晚。”“那几位快进来坐吧。”阿乔招呼道,说着美目还嗔怪地瞪了徐常直一眼:“你怎么没提前知会我一声,我好准备些好酒好菜。”徐常直笑:“是是是,怪我怪我。”陶景见两人举手投足间掩饰不住的恩爱,心中也不自觉地有暖意。饭桌上,阿乔做了几个家常便饭,清淡可口。宾主交谈甚欢。是夜,月光透过窗棂洒进屋子。陶景和骆峥住在一起。骆峥脱掉外衫,把佩刀搁在桌子上。“明天我让刘侠他们在村里调查一番,看看有没有人见过这个周萝。”陶景:“好,也许我们这一行,能圆了周五四一个心愿。”“嗯”骆峥淡淡应了一声。这之后,两人相对无言。良久,骆峥道:“今日见常直与其妻,和睦有佳,令人艳羡。”陶景一怔,随即反应过来,骆大人这是在和他谈心?陶景附和:“确实是一对佳偶。”骆峥把玩着桌上的茶盏,忽然道:“陶先生可有妻室?”陶景愣了一瞬,如实回答:“我并未娶妻。”“哦”。骆峥把茶盏放下,单个音节里听不出情绪。陶景舌尖绕了绕:“那鸿瑜呢?”骆峥:“也未。”“哦”陶景不做声了。其实听到骆峥至今并未娶妻,陶景心里多少是有些意外的。古代讲究三妻四妾,像骆峥这样的显赫之家,应该早早就觅得了门当户对的亲家才是。不过这些,也不是他该关心的。烛光晃动,墙上的影子在起舞。满室静谧,能听得见外面风吹树叶的声音。
终于,骆峥开口:“睡吧。”陶景顿了顿,道:“晚安。”骆峥整理床被的手僵了一下,“嗯。”陶景吹熄了蜡烛。黑暗中,骆峥嘴唇无声微动。“晚安”三更天,子时。骆峥从睡梦中醒来。许是处于多年的习惯,他睡眠极轻。因此当隔壁隐约的交谈声传来时,神智立时清醒。“阿乔,又在头疼吗,?”是隔壁的徐常直。“不碍事,几年前的老毛病了。”小夫妻说夜话,骆峥放松下来。这墙不隔音,过了不一会,又传来声响。“还是想不起来吗?”接着是女人的声音:“嗯。感觉那之前的记忆,如同白纸一般。”黑暗中,一双眼睛蓦地睁开。古代世界(十四)“你也听见了吗?”枕边有说话声响起。骆峥偏头,对上一双黑亮的眸子。“醒了?”他问。压低的声音在黑夜里显得有些沙哑。陶景:“刚醒。”两人默契的不做声了,屏住呼吸聆听。声音时断时续,模糊地飘进了两人的耳朵。“要不我再去县里请个好点的大夫,让他给你看一看。”“不了,应该是治不好了我娘说我是七年前生了一场大病,之后就记不起事了。不过也没关系,记不起来就算吧。”“你不介意就好,那改天,我们去看看娘吧?”“好。”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只剩一些家务琐事,不久之后就再没动静了。骆峥和陶景一时间都没说话。良久,有人打破寂静。“这个阿乔,不会就是周萝吧?”如惯常般温润的嗓音里,透着难以掩饰的惊讶。骆峥:“如你所想。”无论是从样貌、年龄还是事故发生的时间,这一切未免太过巧合。陶景有一个大胆的猜想:“也许周萝从古墓中逃生,同我们一样误打误撞来到了这个村子。后被村里人收养,变成了阿乔,失去了以前的记忆。”骆峥:“这样便是再好不过了,能够像平凡人家的女孩一样,嫁人、生子,忘却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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