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一处屋前,秦松叩了门,说了声人到了。
“让他进来吧”
听到熟悉的声音,牧隗的身体不由自主的轻抖了一下,他摩挲着发冷的指尖,感觉到腕心的红莲在微微发烫。
或许是这个印记的原因,每当他靠近主人时,总会有种透不过气的感觉,让他生不出违抗对方的念头。
牧隗整理了一下杂乱的袖口和衣摆,连带着将身上的衣褶轻轻抚平。
在主人面前衣冠不整是为不敬,过去他没犯过这样的错误,今后也不会犯。
不过更重要的是,他想在主人面前维持最体面的形象。
秦松替他开了门,朝里面斜了斜头,示意牧隗赶紧进去。
他刚一进门,周围的光线迅速变暗,再是背后一声响,门又被关上了。
低着头,眼眸下视,牧隗丝毫不敢随意乱看。只揣着满腔的紧张,朝那人的方向走去。
迎着那人审视的目光,明明是几步的距离,他却觉得像是走了几辈子。
脚步迈地僵硬。
待走到距离那人还有几步远的位置,他才松了口气,屈膝跪了下去。
跪着,自然而然也就可以忽视那道视线了。
“主人找傀有什么吩咐?”
等了许久,牧隗也没听到主人说话。但他不敢多问,依旧恭敬地跪着,温顺地垂着头。
须臾,一声轻叹从他头顶响起,那人按住了他的头,却没有用力。
“怎么跪的那么远,从前不还喜欢靠着我吗?怎么现在反而疏远了。”说着,便扯了牧隗的长发往近处拽。
头发被人扯住,牧隗的身体顿时僵了僵。
本能令他下意识反抗,但只是一瞬,便又控制着将自己紧绷的肌肉放松下来,顺从的向前爬行几步,好让主人不用费力就可以掌控住他。
对牧隗来说,主人的命令就是一切。
他的命都是主人的。主人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当然也不会故意去惹主人生气。更不会觉得主人这么做有什么错处。
他生来就该被主人这般对待,不论主人对他做什么,他都不该生出不满的情绪。
“那次是傀逾越了,冒犯了主人。”他沉下头,大有几分要磕头谢罪的意思。
牧隗当然清楚主人说的是那件事。
先前有一日,他因淋了场雨,发起了高烧。
恰逢主人有事找他,便强撑着迷糊的意识,跪到了主人跟前。
他原以为自己能支撑住的,却依旧被那高烧弄的失了神智,迷迷糊糊地靠到了主人的膝盖上。
头发再次被人扯拽,牧隗略微吃痛,没能如愿磕下头。
“今天找你来是有别的事。”
“过几天有场宴,我会带你一起去。”略微停顿了一会儿,他又继续道:“这场宴对我来说至关重要。所以到时无论发生什么,你都必须听我的安排。”
“是,主人。”牧隗答的慎重。“傀不会做多余的事。”
见他如此,那人满意地点了点头。
“总低着头做什么,抬起头。”
听到主人的要求,牧隗迟疑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抬起了头。
褐色的瞳孔与主人对视一瞬,他又不自在的挪开了眼。
主人的眼
他顿觉坐立难安。
不想过度地关注其他,可越是这么想,却越是忽视不了。
这么久以来,主人总戴着一张白色的鬼面具。鬼面遮住了他整张脸,与对方对视时,目光就会不由自主的注意到他那有着特别瞳色的眼眸上。
竟还从未见过主人摘下面具的样子…
那面具之下,究竟会是什么…
牧隗不知怎么胡思乱想起来。
主人的模样,他不知。
主人的名字,他也不知。
不过傀确实也没资格知道主的名字。
压抑着内心杂乱的思绪。
牧隗下意识垂了头。
见他仍旧这般,鬼面倒没太在意,只觉得习以为常。
身体向后倾倚,口中说了句,“倒是难为你,出去吧。”便阖上了眼。
是夜
想着主人白日里说的话,牧隗怎么都睡不着。
翻了个身。
想到的是主人白日里扯着他的头发,将他往身前扯拽的场面。
心里不知怎么涌出一阵难言的情绪。
牧隗试着去明白这情绪究竟是什么。
他是傀,在傀楼里遭受过许多欺辱。
每每被人这般居高临下的对待,他都会觉得难堪。要在心里使劲说服自己,安慰自己,才能勉强吞咽下这份屈辱。
他如今二十有五,又是个男子。
主人也是男子。
一个男子被另一个男子这样对待,理应觉得难忍。
虽是傀,可他也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尊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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