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现在你还是不明白你和牛岛是怎么发展成这样的。
那个优等生、大少爷、排球痴,全国排名前三的主攻手王牌,脑子里只有排球的少年,怎么会答应你随口开玩笑的交往邀请?
而你一时因为惊讶竟然忘了解释说这只是个玩笑——是个正常人都听得出这是个玩笑吧?!
那天牛岛送你回宿舍的路上忽然说他之前看到了你和那个篮球部的男生一起出去,他的语气和往常一样平静,没有质问,他也没有继续追问什么,仿佛只是随口一说。
他说出口的时候好像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很有礼貌地说,“抱歉,我不是有意看到的,也没有对你的人际关系置喙的意思。”
他看着你,你看到他澄澈的眼睛,一如既往,这个排球笨蛋的世界向来很是单纯。
你也并没有感到冒犯,也没有不自在,只是笑了笑随意道,“只是去约炮了。”
他眨了眨眼,你被他眼中的天真打败,“约炮是什么意思?”
啊我就猜到,你有些无奈地想着,不避讳也不感到羞耻地解释,“约炮就是两个不是恋人的人在彼此同意的情况下做爱,只是做爱,不谈感情。”
他总算听懂了,虽然还是没什么表情,眼睛却微微睁大,愣住了似的,过了一会儿,红晕爬上他的耳尖。
“谢谢你给我解释。”
“不用谢。”
你好整以暇地歪头看着他,等他的下一句话,显然他在整理语言。
“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他又将目光笔直地对着你的眼睛,“希望你能保护好自己。”
你忍不住笑起来,“这么担心,要不你来当我男朋友?”
这只是随口的调侃和玩笑,谁知道他又凝住了,愣了许久才缓缓眨眼,然后极为认真地注视着你说,“好。”
“……啊?”
“我说,好,我做你的男朋友。”
这回轮到你宕机了。
你不清楚牛岛到底知不知道男朋友的意义,但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身为“男朋友”的牛岛对你可以说是百依百顺。
他自己从未主动对你做出什么亲密举动,却在你问他能不能牵手、拥抱甚至接吻的时候都同意了,“做你希望做的就好。”
你问他能不能牵手,他愣了一下,伸出手在你面前张开,那是打排球的手,宽大而厚实,每一根手指都修长有力,你将你的手放在他的掌心,他像是忽然被挠痒痒的狗似的颤了一下,并没有将手抽回,你看着,你的手在他的手中几乎像是小孩与大人的差异。
你将五指插入他的指缝间,扣住他的手,笑眯眯地抬头看向他,他的目光仍旧那样纯粹笔直地与你相接,你却从中看到了害羞,全国前三的王牌主攻手此时手指却僵硬地张着,你看着他,晃了晃你握着的手,示意他也握住你的手。
他犹豫了下才缓缓地、缓缓地收拢五指,大手完全将你的手包覆起来。
“牛岛君,你的手好大。”
他视线移到你们交握的手,没有什么表情的脸颊越来越红,“你可以叫我的名字。”
你从善如流,“若利君,”又忍不住噗嗤一笑,“这么叫好像天童。”
某天私下相处时你又问他能不能抱抱他,得到的答案和之前一样,你的新男友总是很被动的样子,你伸手抱住他的腰,将脸贴到他的胸口,刚开始感觉自己抱着一尊温暖的石像——“若利君,放松点。”
“抱歉,我尽力。”
他很努力在放松,你的脸埋在他胸口,能感觉到他挣扎在放松和紧绷之间的胸口肌肉,又大又软又有弹性,要不是怕牛岛当场被吓跑,你都想咬一口。你能听到他鼓点一般的心跳,有着属于运动少年的强劲有力,此刻却又那么惊慌失措。
牛岛身上是一种很干净很沉稳的味道,有点像松木,你刚想让他也抱住你不要摊着手在那装石雕了,忽然感到肩膀传来人体的温度。
他很轻地,简直像把你当做易碎的陶瓷茶碗一样,轻轻地搂住了你。
……好可爱。
你忍不住在他胸口蹭了蹭,结果某个原本在绝境中也不会动摇的王牌又变成了石雕。
某日你再次尝试迈进一大步,仰着头——以他的身高你仰着头才能看到他的脸——问他,“我能亲你吗?”
你真的很喜欢看他面无表情地害羞,很喜欢揉弄他因害羞通红的耳朵,正像现在这样。
牛岛真的喜欢你吗?你不知道,他又是什么时候喜欢你的,为什么喜欢你,你也不知道。
和不喜欢的人接吻想想都会觉得恶心。
可你除了逗他玩,确实有点想亲他,所以你其实也喜欢他吗?
想那么多好麻烦呀,开心就好啦。
你果断将那些思考通通丢到脑后。
你满意地看到他点头。
你双手勾住他的脖颈,他配合你弯下腰来,那纯粹的眼睛仍然直直注视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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