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江市的夏天来的比以往要晚些,市第一医院里的樟树,枝冠延伸,长得繁茂,树梢的新枝随灼热的微风摇曳。
周延拿着检查单子推开外科诊室的门,他看向办公桌前坐着的人,坐诊医生不是之前年过半百的老医生,而是一个年龄与他相逢的年轻医生。
他将单子放在桌子上,办公桌前的人视线从电脑上移到他的身上,两人视线相撞,对方刚开口说的话停顿:“单子给我…”
“好久不见。”周延看着他。
八年前的那次分离之后,他曾想过无数次与他重逢的画面。他不会认错,面前这位正是他八年前的热恋对象陈跃。
“右腿部位之前受过伤,”陈跃的视线又落回检查单上,淡定地分析,“恢复得很好,但会落下病根,下雨天时会疼吗?”
“会。”
“在治疗后有做过康复训练吗?”
“没有,没时间。”
“怎么弄的?”
“车祸。”陈跃问了一个题外话,周延预料的很准,“几年前的事。”
“过得好吗?”周延看向对方的手。
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问出口,明明是再熟悉不过的人,再一次见面的问候如此生疏。
“陈医生,急诊来了位出车祸的患者,李主任通知你过去,待会有人替班。”护士敲门说。
“好。”陈跃将单子还给周延,起身准备离开,“平时多注意休息,不能剧烈运动,三个月后来复查。”
“抱歉,下次见面再聊。”
出了医院,七月的烈阳照得人双眼恍惚。周延回到临江已经一年多了,他还没有适应这边的环境。
临江给他一种说不出口的疏离感。
再次见到陈跃,周延很意外他还留在临江,他比以前瘦了许多,脸上的婴儿肥淡去了不少,长高了。他们之前似乎有了一道隔阂,八年的时间很漫长,足以改变一个人。
回到家,周延洗完澡出了浴室,坐在床边擦着头发,目光落到了床边柜子上的检查单,在检查医生那一栏,写着端正而锋利的字,周延。
一旁的手机铃声响起,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延哥,校方那边的通知刚下来,你面试过了。”接通电话,对方激动地说,“你是我带的班的班主任,从今以后,我们可就是同事了。”
“哦对了,这边有你的教职相关资料和班级名单,你需要领回去看看,提前了解一下这个班的情况。你现在有时间吗?”
“有。我现在过去。”
周延把头发吹干,换了一身衣服出了门。
他和何秋兰是同学,何秋兰高考后选了师范专业,实习期一过,她就成了班主任,现在累得不行。刚好听说周延在找工作,顺手把他拉了过来,和校方沟通把班主任这一重责让给了周延。
“这是班级管理常规和学生信息,还有一些其他资料,你拿好。”何秋兰递给他一个文件袋,“你提前看看,了解一下班级同学。”
“待会有我的晚自习,不能请你吃饭了。”何秋兰收拾好课本准备赶去教室,“谢谢了延哥,当年一声不吭地离开了临江,没想到你会回来当老师。”
“该谢谢你。”周延和她在楼梯口分开,“明天见。”
何秋兰向他比了个手势,转身进了教室,不一会了传来了她的声音,都给我安静。
周延站在校门口打车,网约车距离这里有一段距离。现在将近十点了,路上人很少。学校对面是市第一医院,再隔一条街是他的高中母校,临江一中。
临江一中是临江市重点高中,师资力量雄厚,学生成绩优越,每年的升学率排在市里学校的前列。何秋兰也是临江一中的,还有陈跃。
他看到马路对面站着一个人,是陈跃。他穿着一件白色体恤和黑色的休闲裤靠在路灯杆上,过了一会,他似乎准备离开,刚一迈开腿,步调不协调差点摔了。
当周延走到对面问他怎么了的时候,一股浓郁的酒味扑面而来,他喝醉了。
陈跃撞进他的怀里,周延低头看到他因酒精过敏脖子上浮现出红晕。
“陈跃。”周延将他扶正,“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对方没有回答他的话。
不过一分钟,他口开回答:“不知道。”
周延总不能把陈跃一人丢在大街上,刚好叫的车来了,他把陈跃带回了家。
一进门,周延养的狗热情地欢迎主人回家,周延丢给他一个玩具让它到一边玩去。
他把陈跃放到床上,还没有起身,陈跃环住他的脖子,吻了上来。这个吻来得急促而短暂,蜻蜓点水般划过,周延顺势按住他,强势地吻了回去。
“我好想你。”陈跃勾着他的脖子,由于酒精过敏白皙的脸上印着红晕,一直蔓延到衣领末端。
“你亲亲我。”陈跃直勾勾地盯着他看,像一只等待夸赞的小狗。
“我是谁?”周延将陈跃的手从他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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