芭蕉,碧竹青松苍翠葱茏,花影摇动,他的神色在淡淡薄雾中显得安静而迷离,仿佛一幅画上的山水,触手不可及。
李剑钝一觉睡醒,便看到这不可思议的一幕,屈膝坐起,道:“你看上去气色不错,比我醒得还早,怎么不趁我睡觉的时候一刀砍死我?”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
透过潮潮白白的薄雾,依稀可见一张冷淡自持的面容,看似不苟言笑,实则狠毒奸诈,轻抿了一口茶,似笑非笑,似嘲非嘲道:
“我只要露出一点杀心,会马上惊醒你。前几次是这样,我又不是笨蛋,不想自讨苦吃。”
能这么说,可见前几次是吃够了苦头。
窗前碗口粗的竹子婆娑摇曳,斑驳的竹影透过窗台,落在绮情天玉白洁净的脸庞上,越发显得他清姿秀致,温和沉静,散发出一种如琢如磨的君子风骨,与面对李剑钝时显露出来的本性,狠戾、暴躁,喊打喊杀全然不同。
绮情天轻轻抬起眼睛,那张狭长上挑的含情眼状似无意地扫过来,便让李剑钝无端端地自作多情起来,不免暗自惊异:“礼多必诈,你又在算计什么?”
“我在想,你昨天说的那些话是不是真的?”绮情天忽然正襟危坐,郑重其事地问。
提起昨天,不可避免地回想起竹林那一幕幕,潮热急促的喘息,香汗涔涔,玉白湿滑的身子跪伏在地如一只雪白发光的小母牡,屈服在胯下一边泣不成声地求饶,一边被顶撞得向前爬。
李剑钝暧昧道:“我昨天说了那么多,你指哪一句?”
“你说,明光太子的剑,不世并,被拆解成一刀一剑,厌喜刀由洛水花城的城主保管,归去来剑在佛乡?”
李剑钝愣住:“你似乎对它们的下落……特别在意?”
“传说中的刀剑,谁不心向往之?”绮情天言辞诚恳,表现出十分在意,“你还说,你有办法得到厌喜刀,送给我。这些话,可都当真?”
“……”
“没想到啊,”看出了李剑钝的迟疑,绮情天立即幽怨道,“堂堂天下第一剑,穿上了衣裳就翻脸不认账。”
这下子,换作李剑钝郑重其事,走到绮情天的身边,捧起那张波澜不惊的脸,反问:“我也说过,厌喜刀由洛水花城历代城主所持有,从不外传,为了一把厌喜刀,你不惜让我迎娶城主女儿?”
粗粝指腹按住粉红娇嫩的薄唇,时轻时重揉捏,浅淡的粉红唇瓣渐渐变得嫣红艳丽,闭合的唇缝微微张开,一点软红如一尾红鱼隐隐游过,颤动道:
“……李剑钝,你、你不能……食言……”
这本是一箭双雕之计,既得到了厌喜刀,又能摆脱李剑钝。
哪曾想,李剑钝竟然毫无顾忌地大笑起来,道:“小情儿,你真是……太天真了,天真得……让我不忍欺负你。只要我开口,城主必会将厌喜刀双手奉上。我李剑钝最不缺女人,也不缺男人,我觉得你有趣,赏你三分宠爱,要是被我发现你背地里打什么坏主意,我拧断你的脖子,龙虎仙门敢动我分毫?”
揉搓着软红唇瓣的手指松开,整只手猝不及防地下移,猛然间掐住了那一截雪细如鹤颈的脖子。
鹰爪般的指尖锐利如刀,仿佛要戳破皮肉,把里面的柔筋硬骨统统扯出来。更可怕的是,李剑钝身上的灼灼杀气如烈火般沸腾,冷面深目,万千威压倾泻如注,无形剑气自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只待一声令下,绮情天便在顷刻间飞灰湮灭。
然而在雪细的脖子蜿蜒向下,玉白洁净的颈子扬起一段脆弱又美丽的弧线,肌肤似羊脂白玉,一直延伸到了衣领下。道袍纤尘不染,挣扎间露出桃花般的红印子,正是昨晚留下的欢爱痕迹,仿佛凑上去嗅一嗅,仍能品出销魂滋味儿。
狂爱狂怒,爱之欲其生,怒之欲其死,如狂风骤雨令人毫无无力招架之力。
绮情天的呼吸骤然一紧,不敢稍加动弹,愤怒又不甘心,又觉得十分委屈,眼尾飞红,讷讷道:“……我奸诈,我自私自利,我满肚子坏水,你不是早就知道的么?但我一直隐藏得很好,从未害过人,万恶淫为首,论迹不论心,论心世上无完人,我是伪君子,我应以死谢罪,那你呢?剑道巅峰,天下剑客无一人可论剑,天下第一剑的李剑钝,逼良为娼,岂不是要受剉骨扬灰之刑。”
一字一顿,掷地有声。
李剑钝怒极反笑,道:“好个逼良为娼,你是良吗?”
“……”
绮情天心想:这便是李剑钝
——出身于强者为尊的东武林,东武林尚武,人命如蝼蚁,只分强弱,不讲究对错。强者盛气凌人,行事任性随意,丝毫不讲道理。而李剑钝身为天下第一剑,为人处世更是个中翘楚,表面上是个德高望重的武痴,私底下真不知礼义廉耻为何物,能来硬的绝不来软的,能动手绝不动嘴,雷厉风行,手段说一不二。
这样的人,哪里讲得通道理?
呜呼哀哉~!
绮情天遇上他,好比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眼看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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