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三步并作两步,我只感觉眼前一花,袋子就没了,怀里却多了两条巧克力。
?原何搂着袋子,一鼓劲往冰箱里塞,同时若无其事道,“现在天热了,巧克力容易化,吃不完记得放冰箱。”
?“啊,”我勾了勾唇,“是吗?”
?做贼心虚的也太明显了。
?巧克力只剩最后一块时,我阳台隔出来的小厨房,扯了扯原何围裙的系带,往他面前递了递,“尝尝吗?据说巧克力让人产生的多巴胺近似恋爱时的感觉。”
?那巧克力很小一块,就算一整板也没多大一点,原何想不通这种小东西一点点掰着吃的意思,但听到这句话时,他好像明白这东西这么畅销的原因了。
?原何放下手里的菜叶,微侧过身来用牙齿咬着那块小小的东西,因为在指尖停留的有些久了,所以有些化掉,牙齿轻易陷进巧克力的身体里,像被丝绒包裹着。
?原何控制牙齿炉火纯青,所以只是将那块巧克力咬过来,让它落到自己的舌尖,而没有切断它的身体。霎时间弥漫开来甜让原何腮帮子有些酸。
?他用舌尖小心舔走指尖上的巧克力残留,又努力品尝嘴里“恋爱的味道”,但只能得出一个结论,“好甜!”
?被无意舔舐过的指尖犹还泛着水光,让红润的指腹显得有些剔透,我捻了捻指腹,有些黏腻。
?我抬眼看向原何,这家伙,又若无其事去切菜了。
?不远的地方,手机铃声响起,我拿起来之后发现是何岱的。
?“你在哪里?我现在想见你。”何岱一只手拎着购物袋,另一只手轻轻扣弄着掌心,指缝里已经有些鲜血了。
?在电话被接通后,他就表现的很随意,好像只是心血来潮想见面。
?我坐回沙发上,手指拨弄着巧克力的包装纸,发出簌簌声,“在外面,有什么事吗?”
?何岱的笑声通过话筒传过来,像用手指在刮墙壁,让人毛发倒立,但他的声音依旧温润,“虽然想说只是想见你了,但上次你交给我的那个导数出题模板,今天我有了新的思路,你要不要听?”
?今天有了“思路”,那就只限于今天了,何岱嘴里说出来的话永远精确的要命。
?“今天晚上可以吗?”我明知故问。
?“不行,就现在。”何岱似乎有些蛮不讲理地强调着。但他知道,如果真的想听,那个长的像只熊一样的男人就根本不重要,他可以不放在心上,不予追究。
?但是——
?“我现在抽不开身,就这样吧何岱,假期愉快。”我挂掉电话,将手机丢到一边,从未有过的放松席卷了我。
?何岱将黑屏的手机从耳朵上拿下来,在镜子一样的黑色屏幕上看到了一张空白表情的脸。
?他摸了摸那张脸,试图调出一个温和的笑,然而那眉毛总是不如他意地皱着,像两根毛毛虫,令人讨厌的丑陋。他用指尖的鲜血染红了那惨白的脸色,终于露出一个明媚的笑。
?何岱放下手,注视着摩托车尾气消失的方向。
?从那个时候就开始骗他了?
?还是更早,还真是让人失望啊。
?厨房里,原何一边将黄瓜拍碎一边思考自己所下的决心,会不会有些潦草和不负责。
?他能够确保自己所应担负的责任,但他不能替别人下决定。但只要一想到那些曾在耳畔反复出现,非常动听的话,他就有些得意了。
?伴随着得意而来的是一些不放心,毕竟他年纪是大了点,技术……在他学习后应该是有长进的,能够勉强满足需求吧?
?前两天酒吧值班的时候,他听到有同事拉黄段子,左右不离钱和色,说有钱人找小姐无非图人家年轻,好看。可为什么要找小姐?三个大男人思考了很久,得出一个结论:有钱人压力大,需要排解。
?可都有钱了,还能有什么压力呢?就算生活压力真的大,压的应该是他们这些底层小螺丝吧。
?原何想着想着就想歪了,压力大,要排解,不排解会难受。快高考了应该压力会挺大吧,他高二就辍学养家了,所以无法想象那是一种怎样的压力。
?据说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
?到后来,他就想通了,等他还完了债,再多挣些钱,他们还是有以后的,只是这日子以后怎么过呢?
?总不能永远都是插他嘴吧。
?男人插那里插多了还腻呢,就算美女也白搭,可他……
?原何心里越想越惴惴,胸口跟被扇过一样,热辣辣的,怎么着都不得劲。他有自信自己把人拴住了,可一想到那些衣冠楚楚的大老板都爱管不住下半身,更别说一个没经过任何社会考验的好学生了。
?他想自己有必要以身作则一下子,菩萨还割肉饲鹰了呢。
?再反推,他连嘴都被操过了,屁股比嘴金贵吗?
?于是,原何拿出了壮士断腕的勇气在劳动节这天决定践行一下劳动实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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