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咳咳,洛客卿,麻烦了……”叩玉门掌门微笑着闭眼,断了呼吸。 云鹤道人“你是谁?!”银色面具的男人翩然落下,他身法极快,眨眼间就已经来到了蓝田门的一个长老面前,那长老还来不及反应,男人的手已然掐住了长老的脖颈,“啪”的一声,那长老手中的长剑骤然落地!周围的长老惊惧非常,火急火燎地开启新一波的攻势,可男人周身灵力翻腾若掀天巨浪,震得所有人连退数步!还不等其他长老把喉头涌上的腥甜重咽回肚里,就听到“嚓”的一声脆响,那位蓝田门的长老脖颈已断!“你……你怎敢?!”男人将尸体抛远,接着从怀中掏出手绢,一点一点慢条斯理地擦拭手上的血迹。待擦干净之后,他勾着唇角歪了歪头,声音和煦如二月春风,不过话倒是令人恐惧得紧:“本座有何不敢?”他眼波流转,锁定在说话之人身上,目光明明温柔得很,声音也似轻哄撒娇的情人一般柔软,却徒然让那人有种身处蛇窟毒蛇环伺的感觉,是从内心蔓延到身体的战栗:“你说呢?你想置喙本座的决定吗?”“不……不……”那人犹如魔怔一般反复低喃,眼中毫无神采,唯有不断颤抖的身躯出卖了他内心的恐惧。不知何时趁乱站到纪清洲身前的陶岭冬忽地长眉紧锁,这和他想的计策出入太大了啊,他有些接受无能。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半路杀出个“洛客卿”?纪清洲注意到陶岭冬的神情,嘴唇动了动,低头在他耳边轻声道:“迷香。”陶岭冬惊诧地瞪大了眼睛。原来这“洛客卿”就是那天背地里放冷箭的贼人啊!“你们还有何遗言,及时交代一下,本座也能早点离开。”男人戏谑玩味的目光流连在包围他的人身上。“不交代,就休要怪本座无情。”男人虽是撂下这样一句,可眼中却流露出浓浓的笑意来,嘴角也噙着一抹笑,看起来不仅温和无害,而且还友善亲和。“你在怕什么?哦,让本座猜猜,是怕本座第一个杀你?”他轻笑,弹指一挥,一个人头落地。“你又在怕什么?回答本座,本座满意了就饶你不死。”被指到的人生怕自己下一秒就身首分离,只好颤声道:“……我怕、怕妻儿担……担心。”“可你的记忆告诉本座,你可还有十几房小妾呢,再说了……你的妻儿不是早就被你一时醉酒杀害了吗?”
“我……我那是一时糊涂……”那人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却还是急忙辩解。“你答得不错,”男人满意地笑着,却在那人狂喜的笑容绽放在脸上的一瞬间,再次出声,“不过糊涂的人就不配活着了。”话音刚落,那人的头也骨碌碌地滚落下来,滚到其他人脚边。死了两个修为深厚的长老,这下是再没有心存侥幸的人了,答也是死,不答也是死,顿时就有人开始破口大骂:“你不过是叩玉门养的一条狗!如此忠诚,可惜人都死了他也看不到了!”他还想再骂,却见男人温温柔柔地盯着他笑:“乖,可说完了?不说话本座就当你默认了。”下一秒,一具翻着白眼口吐白沫的尸体被男人踹开。男人耐心地问了每个人问题,欣赏着他们惊恐的表情和扭曲的死相,不知何时,便只剩纪清洲和陶岭冬与他了。那些逃出来的弟子们和叩玉门弟子连同江芸早就逃出叩玉门了,陶岭冬原本也打算趁乱逃走,却直觉待在这里不会出事儿。男人含笑看着他们,一步一步朝他们走来。天地苍茫已经在手,陶岭冬也不露怯,大大方方地回他一笑。却见天地倏然变色,灿烂的彩云铺陈在整片天空上,男人顿时敛了笑意,身影开始逐渐便淡,转眼化作一片金色的烟尘随风消散。“杜楼主。”纪清洲拉着陶岭冬的手腕,将人调了个方向,作了作揖。来者有两人,一位是手里拿着一面鼓的摘星楼楼主杜清衡,另一位是个仙风道骨的道人。道人白须白发,广袖白衣上还有仙鹤绣纹,栩栩如生,他和蔼地捋了捋长髯,仙鹤绣纹也似活了一般,从衣裳上探出头来,扬起脖颈亲昵地啄他的手。“哎呀呀呀……疼、疼!”雪白的拂尘甩在仙鹤的头上,直把它打回衣裳上。道人气得吹胡子瞪眼:“啄啄啄,一天到晚就知道啄!贫道的高人形象都被你这只笨鹤给啄没了!”陶岭冬忍不住低头憋笑。“小友想笑便笑罢。”道人无奈地一甩拂尘。一旁的杜清衡闭合的双眼也不禁弯了弯,准确地找到了他们的方位,清越的声音落下:“这位是镜外天的云鹤道人。”陶岭冬眨了眨眼。什么道人?云鹤什么?杜清衡笑着偏头冲陶岭冬颔首:“就是你想的那个云鹤道人。”陶岭冬:“……”纪清洲侧目看着他,长而密的睫毛随着眨眼的动作缓缓颤动。陶岭冬捏了捏鼻子,低声道:“……和叩玉门掌门虚与委蛇之时,我不过是信口胡诌了一个师父,谁想胡诌的道号竟与您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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