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何磊窝着火,食指叩了叩桌面,一字一顿,“我匿名,点他,去包间,陪我了一晚上,我让他干嘛他就干嘛,他妈的听话的很!”
何琳突然扑哧一下笑了。
“……笑什么?”
何磊被她整得莫名其妙,怒气卡在半中腰。
“我以前也没发现你这么轴啊。他一进包厢,一看是你,能不听话?你有没有想过他看到这个人是你,心里是什么感受?你也别怪我讲话难听,我在这听你扯了半天,我就听出来你把人家当个玩具,当个佣人在使,他陪着你,你连个确定的关系好像也没给人家,你还觉得你被伤害了……我觉得你也没有那么理直气壮吧。”
何琳话太密,何磊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不过却有点隐隐的心虚。
“但是这也不能证明他之前……什么都没干吧。”
“哪怕他干了什么,又怎么样呢?”
何琳无奈地摆手,何磊愣了一下。
“这么一个完全不适应城市生活的人,因为你三言两语就过来打工,去学那些自己以前完全没接触过的东西,下了多大的决心,何况还是四十多岁的人……陪睡就不说了,我敢打赌你和你以前的那些莺莺燕燕也没断干净吧,即便你们两个在谈恋爱,也是你先不守原则,更何况——你有跟他说过,你喜欢他,想他做你对象吗?”
何磊哑火了。
出于男人的面子,他很想反驳什么,但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么看……确实是自己的问题最大。
“而且——你给人家花钱,人家不把自己当鸭,想法设法挣了钱还你,至于为什么要还你,你怕是除了发了通脾气,什么也没想吧?”
何琳伤脑筋地看了他一眼,啧啧两声。
“……我……”
何磊猛然想起来颜晖斌那天说的话。
“这个,碰都不让碰,摸一下跟要了他命一样……”
何琳看了眼时间,站起身来。
“行了,想去吧,想明白了就知道该干嘛了,想不明白跟你咋说也没用。我还有事……拜拜。”
何琳再回家的时候,何磊已经走了。
她倒了杯酒,靠在窗边,欣赏着窗外的夜景,忍不住笑出了声。
何磊猛踩油门,车速狂飙。
“该死……”
也不知道自己在骂谁,可能也许大概是在骂自己吧。
往常一个多小时的路程,何磊四十分钟就回到了家,还差点闯了红灯。
指纹解锁,猛然推开门。
家里空荡荡的。
何磊四处转了一圈,衣物,行李,背包,什么都没了,连浴室的牙刷毛巾都只剩下自己的那套。他只在茶几上发现了他给刘成虎买的手机,还有之前那张银行卡,贴着一张写有密码的便签,整整齐齐摆在桌面上。
再没有任何其他的东西了。
两周了,整整两周,他拉黑了刘成虎所有的联系方式,而他现在才想起,刘成虎除了打电话或发微信,也根本不会其他联系他的方法!
“妈的!”
何磊这下终于知道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他的脑海中闪过无数糟糕的画面,却发现自己对刘成虎并没有想象中的了解,他甚至无法推断出他的行踪去向。
好像被何琳说中了,他似乎根本就没有真正关心过自己的叔叔。
何磊无头苍蝇一般在客厅走来走去,心乱如麻。
大概过去了十几分钟,他看了眼时间,临近傍晚。
对了……颜晖斌的酒吧!
他冲下楼,驱车赶往那个熟悉的地方。
“磊哥好,找颜总吗?他休假了,现在在三亚。”
服务生熟稔地和从经理办公室走出来的何磊打着招呼,却发现他眉头紧锁。
“不是……找个人,就半个多月前在这儿打工的,看着三十多,不怎么说话的……”
“嗯——噢,想起来了,是不是只陪酒的那个?”
“对,他人呢?”
听到这样的回复,何磊居然有些隐隐的高兴,他第一次想着如果刘成虎还在这打工就万幸了。这个服务生是酒吧待得很久的一位,以记忆力强出名,基本上什么事问他多半都不会出问题。
“这个……磊哥您这一问,我才想起来他好久都没来过了哦。多半是辞职了。您找他有什么事吗?我可以帮您查查联系方式。员工离职的话私联是可以的……”
何磊扭头就走。
联系方式,联系方式有什么用?连手机这人都已经还给我了!
如果不是遇见刘成虎,何磊这辈子都不会想象得到有人能够完全地消失在他的世界里,连一点蛛丝马迹都找不到。
何磊紧攥的拳头松了又握,一无所获地回了家。
一整天什么都没吃的何磊,完全感觉不到饥饿,他陷在沙发里,点了烟却又想不起来要抽,任烟燃尽了烧到手了才发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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