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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必须陪我(19 / 35)

,笑了笑:“改天我给他送个果篮道歉?”

施鸿也跟着笑了:“方家小子还跟我说了一个很离谱的谎言。那孩子平时特别稳重,怎么会搞这么小儿科的恶作剧……”

说到这,施鸿笑着摇了摇头。

施斐然从竹盒里摸出一颗白色棋子,落到棋盘上:“方理说什么?”

“你不是我的亲生儿子,我要是不信,就自己去验验。你说说,他这说的是什么话。”施鸿落下黑子,抬头看了看施斐然身后,挂于墙上的古董钟,“时间正好,下完这盘,你陪我去医院。”

施斐然倏地屏住呼吸。

“让你陪我去体检,想什么呢。爸年纪大了,就想多跟你待会儿。”施鸿的语气越发亲和,“你小时候还缠着我,让我带你去游乐园呢,怎么,大了,不愿意理我这个糟老头?”

时间慢到施斐然可以感知每一个细小的颗粒。

他相当了解施鸿,也明白施鸿的套路。

但凡他跟施鸿去了医院,施鸿一定会说来都来了,顺便抽个血,验一下亲子关系。

情况和二十多年前那次不一样。

施鸿的医院里没有他的人。

这世上也根本没有施鸿的血脉。

他想掉包血样都做不到。

“爸。”施斐然将棋子丢回竹盒,坐直。

“我不是……”他说,“我不是你的儿子。”

施鸿脸上的笑顿了一下,摆摆手:“行了,别逗你爸。你爸没遗传给你好东西,就给了你治不好的哮喘。爸心里有愧疚。”

梁佳莉是有一些好运气在身上的。

施斐然的哮喘大概率是因为早产,不是遗传。

而施鸿自从有一天亲眼看见他哮喘病发病,就没再怀疑过梁佳莉第二次。

施斐然重新从竹盒里拿起一颗白子,落在截然不同的位置上。

“没事。”施鸿没有看他,目光低垂,不知和他说话还是和自己说话,“没事的。”

“我们二十九年的父子情分,那一张纸什么都不算,”施鸿看他,“你放心,你妈跟了我三十年,这事儿我也不会为难她……”

“还有一件事,那幅《绿洲》,你帮我还给裴映。”施鸿接着说,“我后来打听才知道一幅画有那么多门道,我一个当爹的,怎么能占儿子便宜。”

短短的十几秒,施斐然不感到释然,满脑子都在想施鸿这二十来年的精神虐待。

“哎呀。”施鸿盯着棋盘,将刚摸出来的黑色棋子放回去,“我输了啊。”

施斐然坐在施鸿对面,缓了两三秒,才确认自己听到了什么。

——施鸿第一次认输。

“不下了,不下了。”施鸿站起来,“走,拿上那幅画给你那位小画家带回去,然后陪爸去医院体检。”

“好。”施斐然也站起来。

路过这栋别墅的佛堂,施斐然瞥去一眼,佛堂的门紧闭,里面没有任何诵经声传出——李蕊不在家。

他跟着施鸿走上二楼。

施鸿打开收藏室同样紧闭的门。

收藏室是一个套房。

那个唐装男人跟在他们身后,关上房门,站在屋里。

施斐然条件反射回头看那唐装男人一眼。

施鸿开口:“里屋。”

施斐然跟着施鸿继续往里走。

收藏室里的木色散发着诡谲的光亮,光亮在他视野中扭曲,像液体一样慢慢向下流淌。

他猛然反应过来——这是还没晾干的油漆!

收藏室最里面的屋子刚被粉刷过!

那个面包车里的装修工人刚刚粉刷过这间小屋!

裴映的那幅《绿洲》被施鸿换了一个更华丽的画框,挂在墙上,骤然映入他眼帘。

施斐然盯住正对着他的画,一下子明白过来——施鸿根本不想把这幅画还给他。

呼吸已经窒住,他掏出兜里速效喷剂,刚要凑近口腔,唐装男人扑上来,抢走了他手里的喷剂——

施鸿知道他对油漆过敏。

施鸿亲眼见到过。

他小时候犯哮喘差点死亡就是因为闻到了油漆味。

施鸿就是因为这件事彻底相信他是他的亲生儿子。

“你这个脏种,你七岁那年我就应该看你死!”施鸿瞪着他,连脸上的皱纹都狰狞而扭曲。

施斐然想起自己下午四点还和甲方约了开会。

合同上的字迅速在他脑中滚过……

还有那张亲子鉴定书。

如果他是这个下场,梁佳莉也活不了——梁佳莉每年还在给出具假鉴定书的医生转账……

《绿洲》俯视着他,树上活灵活现的海豚俯视着他。

这是裴映的画。

一股力量从灵魂里迸发,施斐然跳起来,去抓那男人手中的喷剂——

身体自发地配合,注意力被收成极小一束。

窒息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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