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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这里只有我们(19 / 35)

脑子都在想施鸿这二十来年的精神虐待。

“哎呀。”施鸿盯着棋盘,将刚摸出来的黑色棋子放回去,“我输了啊。”

施斐然坐在施鸿对面,缓了两三秒,才确认自己听到了什么。

——施鸿第一次认输。

“不下了,不下了。”施鸿站起来,“走,拿上那幅画给你那位小画家带回去,然后陪爸去医院体检。”

“好。”施斐然也站起来。

路过这栋别墅的佛堂,施斐然瞥去一眼,佛堂的门紧闭,里面没有任何诵经声传出——李蕊不在家。

他跟着施鸿走上二楼。

施鸿打开收藏室同样紧闭的门。

收藏室是一个套房。

那个唐装男人跟在他们身后,关上房门,站在屋里。

施斐然条件反射回头看那唐装男人一眼。

施鸿开口:“里屋。”

施斐然跟着施鸿继续往里走。

收藏室里的木色散发着诡谲的光亮,光亮在他视野中扭曲,像液体一样慢慢向下流淌。

他猛然反应过来——这是还没晾干的油漆!

收藏室最里面的屋子刚被粉刷过!

那个面包车里的装修工人刚刚粉刷过这间小屋!

裴映的那幅《绿洲》被施鸿换了一个更华丽的画框,挂在墙上,骤然映入他眼帘。

施斐然盯住正对着他的画,一下子明白过来——施鸿根本不想把这幅画还给他。

呼吸已经窒住,他掏出兜里速效喷剂,刚要凑近口腔,唐装男人扑上来,抢走了他手里的喷剂——

施鸿知道他对油漆过敏。

施鸿亲眼见到过。

他小时候犯哮喘差点死亡就是因为闻到了油漆味。

施鸿就是因为这件事彻底相信他是他的亲生儿子。

“你这个脏种,你七岁那年我就应该看你死!”施鸿瞪着他,连脸上的皱纹都狰狞而扭曲。

施斐然想起自己下午四点还和甲方约了开会。

合同上的字迅速在他脑中滚过……

还有那张亲子鉴定书。

如果他是这个下场,梁佳莉也活不了——梁佳莉每年还在给出具假鉴定书的医生转账……

《绿洲》俯视着他,树上活灵活现的海豚俯视着他。

这是裴映的画。

一股力量从灵魂里迸发,施斐然跳起来,去抓那男人手中的喷剂——

身体自发地配合,注意力被收成极小一束。

窒息占走这一小束的大部分,其余,全部用来观察那男人手部和那支喷剂。

男人身上的唐装变成白纸。

男人脸上的五官变成白纸。

站在一旁发愣的施鸿整个人都是白纸。

施斐然仿佛漂浮在一个完全真空的地点,只能看见那支被捏住的喷剂。

不能使劲去拽,拽坏喷头,他就扼杀了自己活下去的全部可能。

他抓住那只手,掰开捏住喷剂的受力食指,拿回了喷剂!

“锁门!别让他出去!”施鸿在他身后吼。

收藏室的门没上锁——

施斐然猛一把推开抱上来的人,跑向门口,拽开门把手。

奔跑的每一步他都能察觉到地板撞回脚底的力道。

光线变化,知觉先一步告知他,他已经到室外。

他拿起喷剂,放慢脚下速度,但不敢停下。

将喷头埋进口中,压一泵,吸一口气——

颠倒的世界恢复原状。

施斐然跑向自己的车,掏出衣兜里从未掏出的车钥匙打开车门,挂挡冲出院子。

院门紧闭,他直接撞开了那两道铁栅栏。

车一直开回市区,离施鸿家四十公里,施斐然这才掏出手机。

高度紧张使得他浑身酸痛,手不由自主地发抖。

颤抖的屏幕上显示有十五个未接来电,来自梁佳莉。

他拨回他妈的电话。

“然然,妈妈闯祸了,妈妈怎么办……”

梁佳莉反复念叨这一句,抽抽搭搭,要哭哭不出来。

施斐然没心思猜测方理使了什么办法让梁佳莉开的口,打断梁佳莉道:“你有没有受伤?”

梁佳莉:“没受伤,我已经回家了,就是低血糖犯了,在社区诊所打点滴呢……”

“在诊所待着别动。”

说完,挂断电话,拨给裴映。

“在哪儿?”他问。

“在工作室,有客户。”裴映说。

裴映的工作室也在郊区,离梁佳莉住的社区比他现在位置近很多,他说:“帮我个忙,去接我妈,现在。”

“好。”裴映毫不犹豫道。

一小时后,施斐然回到桃源里,跑上楼,掏钥匙开门。

裴映站在梁佳莉身边,梁佳莉回头一看见他,扭着小碎步飞快走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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