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嘴上说着不困,但到底是生病了精神不济,孟樾绮挂第二瓶水的时候就靠着椅背歪着头睡过去了。
宁淮脱了自己的外套给他盖上,看了看他别扭的姿势,伸手轻轻把他脑袋靠在自己肩上,让他能睡得舒服点。
他陪着孟樾绮挂完了四瓶水,中途护士过来又给量了量体温,37度5,差不多退下来了。
偏头看了看靠在自己肩膀上的人,他睡得很熟,护士过来量体温拔针都没能把他弄醒。
从宁淮的角度只能看到他蓬松的发顶,耷拉在眼睑的纤长睫毛和一小截秀挺的鼻梁鼻尖。
宁淮看了看表,两点多出门,现在挂完水已经六点半了。
他动了动有些麻的肩膀,指节轻轻碰了碰孟樾绮不再那么红那么烫的脸颊,低声叫他,“孟樾绮?”
“嗯?”孟樾绮迷迷糊糊动了动身体又往宁淮的怀里靠近了些,脸颊和鼻尖热热的贴在他颈窝蹭了蹭,伸手松松抓着他胸口的羊绒衫,嗓音沙沙轻轻的,“我好困。”
宁淮细密平直的睫毛上下扇动两下,把外套给他披好,提着医生开的药,伸手把人打横抱起来。
骤然腾空的感觉让孟樾绮稍稍清醒了些,下意识伸手抱住了宁淮的脖子保持平衡。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看清了自己现在的状况,顿时有些慌了,忙道:“宁淮,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能走。”
从他的视线往上,入目的是宁淮线条流畅的下颚和侧脸,他看见宁淮抿了抿唇,“没事,你不是困吗,继续睡吧,我带你回去。”
孟樾绮哪敢啊,再困再难受都被他现在正被宁淮抱着这一事实给吓清醒了。
宁淮他不是洁癖吗,他不是不喜欢别人碰他,也不喜欢碰别人吗,现在这又是什么情况。
噢,自己身上还盖着他的外套,外套带着宁淮身上那股干净清冷的雪松气味。
疯了。
孟樾绮不敢乱动,他怕自己太重,给宁淮增加负担。
喉咙还是很痛,又痛又烧,他在心里把曲燃那小混蛋揪出来骂了个爽,然后哑着嗓音开口,“宁淮,放我下来,你把衣服穿上吧,外面冷,不然一会儿你也感冒了。”
顿了顿,继续道:“而且我也不困了,刚刚睡了那么久。”
宁淮没回答,出了医院大门才把人放下,接过孟樾绮手里的外套穿上,垂着薄薄的眼皮和细密的睫毛看着他,“你不用这么客气,需要帮助就说,也不用一直对我道歉和道谢。”
“我们是……同学,是室友,不是什么需要客气的陌生人。”
宁淮似乎是没说过这种话,语气依然同平常一样冷淡不带感情,却听得孟樾绮心里发酸发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生病了的缘故,他的情绪比平时感性了许多。
孟樾绮用力眨了眨眼,憋回去想要流出来的眼泪,揉揉酸胀的鼻头,仰着脸弯起一双红红的眼睛对宁淮笑笑,“好,我知道了。”
宁淮看着他红红的眼睛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提着装着药的袋子,伸手牵住孟樾绮冰凉凉的手,“走吧,回寝室,外面冷。”
两人回到了寝室,意外地路梓阳和褚怀钰都在。
孟樾绮提着一兜子药,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发现自己桌边的暖气片上摆着外卖,看外包装是一家连锁粥铺。
他疑惑转头,看向路梓阳,“梓阳,这是谁买的?”
路梓阳刚洗完澡,擦着湿湿的头发走过来,“是宁淮点的,外面不是很冷吗,还在吹风,外卖送到楼下他怕凉了,让我先拿回来放在寝室。”
孟樾绮愣了愣,看着刚进浴室的宁淮的背影。
“本来我说给你们带饭的,但食堂的饭菜太油腻了,怕你吃了不舒服。”
路梓阳伸手碰碰他的额头,“下午宁淮跟我说你发高烧了,他带你去医院,让我跟老师请假,孟孟你现在好些了吗?”他又伸手碰了碰自己的额头,“摸着好像是不热了。”
孟樾绮点点头,“好多了,已经退烧了。”
他脱下厚重的外套,里面还穿着白色的毛绒睡衣。
路梓阳盯着他苍白憔悴的脸看一会儿,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孟孟你看起来精神不太好,赶紧先吃点东西好好休息吧。”
“嗯。”孟樾绮转头看了看宁淮的桌上,拆开外面袋子,里面是两碗清淡的粥,不同口味,还有一盒小小的素包。
他只开了一碗粥,拿着小勺一口一口慢慢地往嘴里喂。
他嘴里淡淡的,也没什么胃口,吃不出什么味道,鼻头又开始隐隐发酸。
人在生病脆弱的时候总不免会想得很多。
下午妈妈的那通电话让他的心情跌落到低谷。
前段时间他过生日他们不来电话没什么,但那时候他一个人在医院呢。
辅导员后来找到他说那天怎么也联系不到他的父母,直到孟樾绮自己办了出院回来,他妈妈才给辅导员回电话,说太忙漏接了电话,辅导员明明当时有告诉他们自己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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