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巨兽椎骨之上。不料那白骨已被剑意震碎,顷刻间化作齑粉。他足底一空,立刻反应过来,强行提气纵身上跃,却引动剑气发作,经脉中的内息便如被利器截断运转不灵,眼见便要坠入泥沼。而星剑也已吻上咽颈,肌肤被剑气侵出一线血痕,亟待封喉。
就算取不了他性命,也能重创赵思青。千钧一发之际,柳星闻却骤然停手。
洞穴昏暗,赵思青看不清他的表情,但能感受到他周身剑意变幻。柳星闻一动不动站在原地,手中星剑震颤,剑气分化黑白二色残杀搏斗,时而星夜之黑浸染剑身,时而月光之白洗净寒锋。赵思青试探着唤了他两声,没有回应。
剑心不稳,自缚魔障——这是走火入魔之兆。
柳星闻被困在了无数影子里,黑的影子和白的影子,尽手持利剑似在诘问。他冷着脸,瞳孔微微发红,不理会咄咄逼人的虚影,只是决然举剑将拦在面前的一切都斩去。赵思青旁观片刻,察觉柳星闻此举无异于挥剑自戮,未作犹豫,拨开那重重幻影走上前去。
将手搭上柳星闻后心,赵思青温声道:“稳定心神。”
温和的内力流转在经络之中,助力平复躁动的剑意。柳星闻刚刚恢复神志,便听赵思青问:“揽星楼一战镜天阁虽落败,但你并非遭逢挫折便一蹶不振之人,也不是面对困厄则心生怯意之人,胜负常事,败则复战。是什么东西,令你矛盾难决,乃生心魔?”
柳星闻未作声,赵思青猜测:“与摘星宫有关?”
柳星闻反问:“我已走火入魔,何不趁机解决掉我这个命主杀伐的祸患?”
赵思青答:“暮为长庚,旦为启明。是非祸福,未可定论。你既……咳……诸事未成,没有犯下实质恶迹,便有回头余地。再说,刚刚剑锋在喉,你又为何没有对我下手呢?若非猝然撤回内力反噬己身,心魔之劫断不至于此般凶险。”
地宫中传来机括运转之声,良久方歇。柳星闻沉吟不语,待道路尽头传来石块滚落之声,方开口道:“地宫的困阵我已撤去,通向外界的通道打开,你不必担心其余三人了。”
他面色倨傲:“便算还你相助之情。至于先前为什么没有动手,那是我自己的事情,你无需在意。有些事我需要好好想一想再做决断,剑心稳固之前,不会再来扰你。”
说罢,他便背转身独自步入黑暗之中。赵思青望着他逐渐远去的背影,极轻地叹了口气。惊门过后便是杜门,赵思青回到石兵处寻到写着杜的石门走了进去,与之失散的三人俱在门内,观其神色,亦是刚到不久。简单互通前事,夏长淮道破阵之法应当就在杜门之中。
四人在杜门之中再次见到白色草株催生的幻影,年纪较之先前的大上许多,料想便是失手杀死自己母亲之人。碎梦手里有这个人的情报,段非慈道此人名叶惊弦,镜天阁高手,擅射,弓术冠绝武林,快箭可与过隙白驹竞驰,几近幻影。乘升降梯而下,叶惊弦本人赫然便在地宫之中。他奉命守卫摘星宫培育须臾草,藏身地宫倒也不足为奇。
此人颇为难缠,身陷死境困兽犹斗,不肯俯首就缚。少侠记起自己捡到的弓弦,向他眼前一挥,那点执拗心气便散了。心气散去,人便也死去。
少侠环顾四周:“云梯虽已打通,可这八门阵法似乎并未被真正撼动?”
夏长淮确认这件事:“阵法仍然在运转,看来,星都阵法的关要之处不在此。此行也非一无所获,待我勘察过摘星宫幻阵,便可大致推算出星都入口所在。”
众人由开门返回地面。离开前,少侠回头看了一眼叶惊弦已然冰冷的尸身:“弦断难续,覆水难收,你还能怎样回头?”
五?九死一线生
东方欲晓,仰眺碧落,夜色仅余半壁。
一行人终得脱困。天边蟾光毫无征兆地暗淡下来,就连破晓启明之星,此刻也变得明灭不定。事出反常,众人略有惊疑。少侠想起自己身边带着方承意送的琉璃瓶,连忙取出一观。瓶中空空如也,他迷茫道:“不是幻术?”
夏长淮蹙眉:“若非幻术,便是天象有异。”
他不动声色,悄悄将手拢在袖子里占上一卦。此卦所卜乃是星都决战之吉凶,卦象显示前途虽有坎坷,但终能得偿所愿,小吉。想起贺枕流先前之卜,他又为赵思青占上一卦,这一次的结果……仍为大凶。
九死一线生,但生机渺茫,将断未断,只在一念。
为免动摇人心,他将话吞回了肚子里。一旁,赵思青稍稍提高声音,安抚众人道:“诸位莫要太过惊惶。我刚刚在地宫里碰见了柳星闻,既然他在此,那么是星剑扰乱星象使之异动也未可知。”
段非慈疑道:“柳星闻?他怎会在此。”思忖后又问:“此前地宫困阵便是他所为?一步踏出,景换形移,变幻莫测。他故意将我等分开,是为了逐个击破?”
少侠“啊”了一声,连忙问:“掌门,你没事吧?”
赵思青轻轻摇头:“我没事。”他拂去残枝败叶于老树根上坐下,示意众人稍安勿躁,然后将八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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