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众人何故讥笑自己,料想洛阳民风奇特,也不敢再随意喧哗了。
擂台上果然走出两个少年道士,手持拂尘,背负长剑,眼神冷傲,端得是不食人间烟火的清高架子。
可王临风却不认识他们二人,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是哪位师叔门下高徒。
二道大叫一声,抽剑比武,身晃剑摇,口中不住喝哈叫喊,全然不成章法,哪里是武当派功夫?
王临风从来不知本门还有如此草包的弟子,看得一愣一愣的,心里越来越觉得奇怪。
那两个小道士乱打一气儿,又绕台巡游一圈,走到近处,王临风才看得分明,他俩脸上涂脂抹粉,面皮虽绷得死紧,眼里却蕴着嬉笑顽皮之意,好像下一秒就要大笑出声。
王临风皱紧眉头,苦苦思索,忽然福至心灵,恍然大悟!
原来凤娇楼是个戏班子,这些少侠女侠全都是戏子假扮,在戏台上惺惺作态,表演做戏,根本就不是真正的英雄大会!
又想到那老妪开场所说“遥祝华山英雄大会旗开得胜”,看来这凤娇楼只是讨个“英雄大会”的彩头,借着武林盛事招徕宾客罢了。
王临风一下子卸了浑身力气,想起自己冒冒失失闯进戏班子,白皙脸皮涨得通红,当下就想溜之大吉。
可他到底年纪轻轻,少年心性,回想起其他宾客嘲笑自己,心里老大不快,暗道反正都是看戏,你们看得,为何我就看不得?于是不动声色,继续坐在台下观看。
戏台上又陆陆续续上来了丐帮、华山、崆峒、昆仑、青城等各派弟子。
数十名少男少女亮相之后,便围坐成一团,嘴里叽叽喳喳说起大话,像模像样商议武林大业。时不时起来比划两下,身形摇曳,媚眼如丝,引得台下宾客大声叫好。
王临风则渐渐走了神,满脑子想着心事。
忽然之间,那老妪露出惊恐之色,抱头大呼道:“不好了,不好了,魔教妖人杀进来了!”
厅堂中一片哗然,众宾客大惊失色,慌里慌张站起身来,发疯似的朝外冲去!
王临风霍地站起身来,手摁长剑,厉声问道:“魔教妖人现在何处?”
那老妪指着后台叫道:“来了来了,这就来了!”
话音刚落,擂台上又奔上数十个少年少女,手持兵刃,神情凶恶,一上擂台,便与其他戏子扭打起来。
原来所谓的魔教妖人,也都是戏子假扮的。
众宾客见状,不由得哈哈大笑,紧张之情一扫而空,继续坐下观看。
王临风老大没趣,坐下身来,以手支颐,看着台上闹哄哄打成一片,魔教妖人渐渐占了上风。
但凡唱戏,总该有个合家欢结局,凤娇楼倒是反其道而行之,竟然叫魔教大获全胜。
只见魔教妖人将名门正派的英雄豪杰全都压在地上,挨个儿撕裂衣服,显出一片片白花花的赤裸肌肤。众名门豪杰则泪眼盈盈,高声讨饶,情状可怜至极。
众宾客却看得津津有味,目不转睛。眼看着正道侠士遭人凌辱,竟然更加令人兴奋。
王临风却有些愤愤不平:中原武林群雄立志击败魔教,侠义肝胆,何其雄壮?这群庸人竟然只当英雄大会是一场大戏,滑稽得很么?
更何况,若是败给魔教,哪里只是撕破衣衫这么简单?
一想到师父给魔教害得发疯,王临风真恨不得一剑挑了这戏台子!
可是他环顾四周,又转念一想,洛阳城老少爷们就是喜欢这个调调儿,人家花自己的钱找乐子,我凭什么阻挠人家开心快活?
纵使人家品味低俗,我自负阳春白雪,难道我就有资格把下里巴人全都宰了?
想到此处,王临风轻轻叹了一口气。
修道者修的是自然而然,清净无为。万事如春风而过,半点不萦于怀。
王临风沉下心来,胸中愤懑之情亦渐渐淡去。
这时台上大戏终于唱完,魔教妖人纷纷退场,扮演名门弟子的戏子仍留在台上。
台下宾客开始高声叫嚷,叫的都是些花名绰号,王临风也听不大明白。只听叫喊声中,众戏子一个个走下戏台,来到宾客之间。
厅堂中登时热闹起来,众人或是划拳吃酒,或是狎戏亲热。更有猴急者将戏子抱到怀里,在人家身上四处揉搓。
王临风好生疑惑不解,忽听邻桌一个男子说道:“粉头还是平时那群粉头,只不过换身行头,身价登时翻番,凤娇楼老板可真会做生意。”
又有人答道:“人家能想出这种花头,已胜过了花街上所有同行,你还不买账?当真是铁公鸡!”
两人登时哈哈大笑。
前一人说道:“瞧那小尼姑孤零零的没人疼爱,我去和她研讨佛法。”
后一人答道:“兄弟前些日子上了华山游览,今日倒是想重温华山风光。”
于是两人兴高采烈奔上戏台,一个牵了峨眉派小尼姑,另一人挑了两个华山派少侠。众人勾肩搭背、搂搂抱抱,径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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