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纷纷点头,意示赞成。
王临风却知魔教奸人手段妖异,区区一个魔音就能逼疯章碧津,如果玄晧当真怀有异心,只怕英雄大会要横生不少枝节,不由得惴惴不安。
游天宫望向王临风,语气由硬转柔,笑着说道:“少林寺之事就议到这里了。王道长,武当山上有何变动?章真人他老人家有何仙旨呀?”
王临风深呼一口气,站起身来,走到石窟中央,冷声说道:“我今夜要说的事情,也与魔教四大天王有关。我师父座下有两个道童,他们本来——”说到此处,余光忽然瞟到石窟外闪过一道黑影。
那黑影来得好快,月光下飘忽而过,若是换做寻常人,只怕以为是一道黑风疾速吹去。但王临风何许人也?眼光一扫便察觉异样,立即止住话头,清声喝道:“谁在外面?!”
其余十一人正凝神听王临风说话,一听他大声呼和,众人连忙执起武器,齐齐起身对敌。
那道黑影本藏匿在洞窟外一株老松树背后,见状忙现出身形,却是掌门夫人周胜男,神情慌乱,唯唯诺诺说道:“贱妾不慎叨扰诸位商议大事,实在……实在罪该万死……”
众人在华山盘桓数日,全都识得周胜男的面貌,一见是她,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各自收起兵器。
游天宫面上十分挂不住,喝道:“我已下过命令,今夜不许任何人来南峰打扰首领聚会,你身为华山派主母,怎么带头不听我的命令?”
周胜男立即拜倒在地,说道:“老爷,您忘了吗?您每夜都要按时服用安神丸,否则夜里睡不香的。我估摸您今夜不能及时赶回,就把药丸拿到南峰来了。我已在石窟内备了茶具,您快就着热茶把药丸吃了罢……”说着,取出一枚药丸,托在掌心,高高举过头顶。
游天宫双眼一翻,上前夺过药丸,显得很不耐烦。
他少年时奉长辈之命与周胜男结为夫妻,不久生下儿子游春池。儿子机灵聪慧,俊美漂亮,游天宫爱之尤甚。
但他十分不喜周胜男懦弱腼腆的性子,婚后朝夕相处,久而生厌,厌而生憎。游春池劝说多年也无济于事。
因此,游掌门对所有人都无比亲切热络,唯独对妻子疾言厉色,格外疏远。
众人都知道这段情由,既是华山派的客人,也不好插手游天宫的家务事。
王临风见状,只得收住话头,默默等在石窟之内。
周胜男小心翼翼说道:“老爷,石窟里没有安排仆人,不如让我进来服侍奉茶,我一定把大家伺候得舒舒服服的,老爷您也好专心主持大局。”
游天宫怒道:“倒茶谁不会倒?非得你来倒吗?请您老人家睁开眼睛瞧瞧,我早就给诸位客人奉过茶了。再说了,我们是来说话的,又不是来喝茶的,你是我的老婆还是我的老母?恁地婆婆妈妈!”说罢,一把推开周胜男。
周胜男一跤跌倒在地,眼中涌出泪来,一手抓住老松树根,另一手在石窟门口土地上连拍三下,终于摇摇晃晃站起身来,掩面凄然奔走。
众人虽不能多管闲事,但见状都心有不忍。
待游天宫返回石窟,峨眉派掌门赤琦师太温言说道:“游掌门,恕老身多嘴,尊夫人也是一番好意。就算她确实是啰嗦了些,但看在游少侠的面子上,您也不该如此冷言冷语。至于出手推人,那更让尊夫人寒心了。”
游天宫听到她话里隐含责备之意,不由暗暗心惊。
他在家里对周胜男向来蛮横惯了,哪知会在诸位武林同道面前露了形?一时大为懊悔。
懊悔过后,又将这笔帐记在了周胜男头上,说道:“我儿春池样样都好,偏生就是有个惹人嫌的娘亲。胜男早年身子虚弱,连孩子都带不了,后来身子好了,人却更加畏缩怯懦,实在没有华山派掌门夫人的风范,叫诸位见笑了。”
赤琦师太闻言,心知劝解无用,便默然不语。
游天宫坐回蒲团上,望着手中的安神丸,想起妻子言行,登时觉得格外厌烦,随手把安神丸丢在了面前茶杯里。
他杯中尚有温热茶水,安神丸沉入杯底,急速融化,水面上冒出一团白雾。
白雾飘逸之际,众人闻到那气味,都觉得心神舒缓,身体无比放松。
游天宫定定心神,说道:“王道长,方才打断你说话了,实在对不住,请继续说罢。”
王临风点了点头,说道:“我刚刚说到,我师父座下有两个道童,他们——”
忽然石窟地底传来一阵喀啦喀啦之声,仿佛是某种机关正兀自运作,地面震颤不休!
众人一惊,纷纷起身,只觉得脚下摇摇晃晃,犹如地震般站也站不稳。
只是一晃眼的功夫,窟口地面裂开一条黑黝黝的缝隙,自地缝中又飞速升起一道精铁黑门,严严实实封住窟口,卡得是严丝合缝,密不透风!
那机关运作只一眨眼的功夫,石窟登时变成一间密室。
任他十二首领武功再强也来不及反应,皆如待宰羔羊一般,被困在这巨石腹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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