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丞只被关了半个月就被放出去了,齐丞出门这一日祝卿安的父亲来了,眼见只有祝卿安一人脸上失望掩都不掩,问齐丞去哪了只听见不知道,祝卿安只见齐丞大步流星阔步出门。
祝台坐在太师椅上面色凝重:“你嫁进齐府半个月了,你和齐丞可有同房?!”
“自然是有过。”祝卿安离祝父隔了一小方桌子相坐,她微微低头看着手中的茶杯低声回答道。
“好,好,好。”祝台连说了三个好,“同房了就好,我之前还忧虑他不肯与你同房,”
他郑重地对祝卿安嘱咐:“你现在当务之急是先怀齐丞的孩子,齐丞是齐家的独子,齐家唯一的继承人,他的孩子自然也是齐家的继承人,现在后宅里没人跟你争宠,只要你生了齐家的后,咱们祝家就不愁在扬州城站不稳脚跟了。”
“安安,你要记住,祝家是你的后盾,只有祝家才是你的后盾,祝家好了你才能好。”
祝卿安目送父亲离去的身影出神,他来齐家说是看望她却不曾问过一句“过得好吗?”
那日她也这样看着父亲远去,周围的人都用怜悯的目光看着她,荒野孤坟,只用一块木板草草竖起来做碑,那是她母亲的墓。
“夫人。”丫鬟开口道了一声。祝卿安回过神来,她这才发现父亲的身影早已消失良久。她挺直身子缓缓回到院中,努力装出后院之主、大家闺秀的风范,眼中却满含落寞,即使院中只有她和丫鬟二人。
“陪我出去走走吧。”她说。
齐家没限制祝卿安的活动,齐丞能自由活动时祝卿安也没了限制,齐家给祝卿安配了一个丫鬟,丫鬟名叫流萤。祝卿安试着迈出门槛,眼见看门的下人并没有阻拦,她这才放心下来和丫鬟一块出去。
自打祝家迁到扬州来,祝卿安还是头一次好好地看看这扬州城,这年头国家不太平党派阀争斗不断,扬州城街上却好一幅繁华景色,流水般的人群,每个人有自己的目的,祝卿安以一个漫无目的异类的身份在人流中穿梭,路过的人大多会回头看看她们。
“是哪家的大小姐吧。”人们这样议论道。
她们路过一座教堂,从里面走出来三三两两的女学生,女学生衣着布褂,大多梳着麻花辫,大多两三个人一起,脸上洋溢着祝卿安没有的活力,仿佛这才是女孩子该有的样子。女学生也看见了祝卿安,有些内向的学生边走边是不是后头看看她们,也有活跃的直接上前来同祝卿安她们打招呼。
“姐姐,你好漂亮呀。”她们说,“姐姐是我见过最漂亮的人,就是之前没有见过这位姐姐。”
“我是最近才搬来扬州城的。”
“原来是这样呀。”有一个女孩拿出了一个相机,嘿嘿笑道,“姐姐这么漂亮,我可以和姐姐拍一张合照吗?”
女孩的笑容过于热切,祝卿安没舍得拒绝,她就站在那里任由一个女孩给她们拍照。
“谢谢漂亮姐姐,我会好好珍惜这张照片的。”女孩挥舞着手向她们道别。
“夫人,我还是第一次见夫人笑呢。”流萤说道。
“有吗?”祝卿安手指抚上嘴角,那里有她没有意识到的笑容。
“当然,自从我被派来跟在夫人身边就没见夫人笑过,夫人总是给人一种很寂寞的感觉,不过我是知道的,夫人是个好人,我娘说过,好人是会有好报的。”流萤说得很郑重。祝卿安却是不置可否,她听得半懂不懂,什么给人一种很寂寞的感觉,莫不是独守空房的寂寞?
祝卿安微微凝视街景色,人群中不乏有金发碧眼的洋人,这些洋人无一例外都是趾高气昂的样子,看着他们这些汉人好像在看些下等物种一般,祝卿安知道,他们祝家举族迁移就是因为这些洋人。
她们有回归到人流中,穿过繁华的街道便是穷巷。
流萤提醒自家夫人道:“夫人,别再向前走了,那边不好。”
她们止住脚步,狭窄肮脏的道路属实不是一个好去处,还没进去她们便已经闻到深深的腐臭味,路边隔一段距离就有衣着肮脏残破的乞丐,遍布垃圾的巷子一看便知道这不是好走的地方。
祝卿安最后看了一眼巷口,随即同流萤转身离去,她这种身份的人只要在繁华的地方逛逛就好。
“安安,我们不可以和他们争抢,再怎么争抢我们也讨不到好,怪只怪娘当年不够坚定,听信族中人的谗言嫁进祝家,外人只看的见祝家的光鲜却从来没见过这内里的肮脏。娘只希望你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地过完这一生,不要同娘一样,被后宅困了一生,如果有机会娘希望你代替娘去看一看娘没有见过的世界。”祝卿安和母亲又被那生了儿子的妾室陷害,祝卿安委屈地攥紧了拳头,明明从来都不是她们的过错,但族中人不信,即使她们有完全可以自证清白的证据也还是被口诛笔伐的人,祝卿安委屈的鼻子发酸,眼泪不住地掉,一个男孩在背后轻轻拍着女孩的背,母亲安慰的话非但没能让她好受反倒更让她难受,这种有苦不能发泄的感受充斥着女孩的内心。
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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