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够,”艾唯的额头贴着她的心口,透过单薄的皮肤,贴近还未归于平稳的心跳,“至少像现在这样还不够。”嘴唇蹭过的地方有些痒,秦淮伸手把她推开,未遂,被搂得更紧了。她叹了口气:“没办法,我明天还要早起,必须得先睡了。”“就这么睡吧。”“那你松手啊。”艾唯充耳不闻,撩开了她搭在腰间的薄被。秦淮抽了口凉气,不怒反笑——她竟然还敢得寸进尺了!说时迟那时快,秦淮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反手一拧把人翻了个面,在艾唯便笑便好不走心地讨饶时,扭着手腕把她脸朝下压在了床上。“嘶……”艾唯动了动手腕,挣不开也不想挣,“要玩得这么大吗?”“嗯,不错。”秦淮俯身温柔地拍了拍她的脸,“晚安——哦不,顺便说声早安,明天再见吧,艾唯小姐,好好睡。”挑衅完她掉头就跑,显然对艾唯小姐的实力有着十分清醒的认知。艾唯活动了两下手腕,下床追了上去,可惜追击无果,她只来得及听见客房上锁的声音。事后检查酒柜时,她甚至发现秦淮钻进客房前甚至胆大包天地拎走了剩下的半瓶酒——艾唯孤零零地在走廊上看着那扇上锁的门,身影显得相当幽怨。破门而入显得过于粗鲁,一早堵住秦淮不让她出门又太不讲理,艾唯十分钟时间在客厅对这场“冲突”追根溯源,看着茶几上那杯剩了个底的红酒,眉头一皱,计上心头。第二天,秦淮回家时已经入夜,但屋里漆黑一片。艾唯现在基本上是闲人一个,没有案牍劳形,也用不着加班,非工作日这个时间必然在家。秦淮心下疑惑,开了玄关的灯,四下看了看,一楼没有人。“艾唯?”没人回应。她放下画板和背包,去了餐厅,正不安时,看见了打开的酒柜——少了一瓶红酒,秦淮摩挲着下巴,忽然隐隐有了点不太妙的猜测。她轻手轻脚地踩上楼梯,不等上楼,就闻到了微弱的酒味,秦淮快步走进卧室,看清卧室的情景后愣了两秒钟,扶着额头哑然失笑。卧室中酒香四溢,艾唯坐在床前的地毯上,手边是个倾倒的酒杯,酒液倾洒而出,沾湿了地毯,也弄脏了她的裙摆,她就趴在窗沿,将脸埋在被褥之间,听见脚步声,慢吞吞地动了动脑袋,似乎是想抬起头来……但是失败了。秦淮哭笑不得,先开了床头灯,把空酒瓶从她手中解救出来,然后捏着下巴让她抬起头,酒精味扑面而来,她猝不及防地对上了一双湿润的醉眼,不由得皱起眉头:“你这是喝了多少?”理所当然地,没能听到回答,那瓶红酒已经见底了……秦淮低头看了看,目测至少有一半是地毯喝的。“这种酒量,就不要喝酒了。”秦淮无奈地叹了口气。把她扶起来放到床上,想弯腰捡起那个酒杯以防踩碎,却被拉住了手腕。艾唯看起来有些难受,头从枕侧蹭了下来,闭眼无意识地呢喃:“秦淮……”“嗯,我在呢。”秦淮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我先给你换件衣服,然后给你做碗醒酒汤。”“秦淮……”她似乎在说话,秦淮坐在床边,俯身把头贴了过去:“什么?”“……我害怕……”
听见“害怕”两个字,秦淮一怔:“什么?”似乎是感受到了她的存在,艾唯伸开手臂,环住了她的腰:“……别走……别走。”“我不走,我就在这里呢。”“那天,你被秦月姝拽着跳进海里,我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呼吸了……我想,如果你不在了,我要怎么办。”秦淮的心猛地一颤:“我……”“还有从前的许多次。”艾唯环在她腰上的手臂缓缓收紧了,“把你从会所里抱出来那次,回庄园去见你的那次……”秦淮轻轻覆上她的手背:“艾唯……”“你会离开我吗?”“我……”她第一次见艾唯喝醉,朦胧酒意被气息裹挟着,滑过颈侧,爬上耳尖,湿漉漉地落入心底,溅起的水花让秦淮的心随之高高抛起,悬在半空,成了一片酸软。“我不会,”她握紧了艾唯的手指,重复说,“我不会。”“秦淮……”“我不走……也不会再喝酒了。”心随艾唯的吻落下,她闭眼回吻,断断续续的亲吻之间,手胡乱地搭上床头柜,无意之间碰到了开关,灯灭了。…………艾唯的手离开了片刻,然后“啪”一声,床头的灯再次被打开了。秦淮:“?”…………秦淮那被酒色麻痹了一半的神经终于慢慢回过神来,抬腿就踹:“你装醉?!你……呃……”艾唯眼疾手快地抓住她的脚腕,亲了一下她的腿侧,眼里没有半分醉意。“不算吧,至少有五分是真醉。”她抬起头,居高临下、好整以暇地一笑,“不如先来算算昨天的账吧。”“从哪里开始算呢……不如,从‘姐姐’开始?”秦淮:“……”这一次她扎扎实实地给自己挖了个大坑,明天是个不需要早起的周末,她爱在人前叫姐姐,艾唯有许多方法让她叫个够,也逼她做出了许多真心与违心的保证,以至于这场账算到了深夜,最后洗过澡后,是“喝醉的”艾唯去换了湿掉的床单与脏地毯,关灯前在她额头上印了一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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